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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来了。”步夜轻描淡写地说道。
“药谷不是有铁打的规矩么？”
“药谷的规矩确实是铁打的。”
花世子听明白了。他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声音一哽，却又默不作声了。
他只沉默了片刻，又说：“先生今日便在此休息吧，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告诉我。”
步夜环顾四周，这间客房虽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有人时常打扫，但多年无人居住，少了些活人的生气。
“南国公府......好大的院子啊。”步夜轻声叹道。
“相比别家，不算太大。”
“只是清冷。”
花世子不回话了。
“明日带我去街市上逛逛，如何。”
“昨日刚去过。”
步夜笑着点了点头：“那就等花家主想去了再去。”
“那就明日。”
“好，那就明日。”
53
南塘盛景之一便是莲花满塘。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南塘中最好的一片莲花塘就在南国公府，昔日花家鼎盛之时，一到夏日，南国公府便大门常开，摆酒设宴，凡途径者皆可来此赏景饮宴。
“我也只是听说。”花世子说，“好几十年前的事了，今非昔比。家道中落之后，府上就没有什么盛大的宴席了。”
“那在下与花家主，大抵算是同道中人了。”
“怎么说？”
“我生时，苍阳王氏正鼎盛；王家速亡之时，我亦是亲眼目睹。”
“先生是苍阳王氏之后？”
“花家主早就猜到了？”
花世子垂眸：“那是在江城的时候的事了......先生桌上，有原属暗斋珍藏的......有关苍阳王氏灭门一案的内容。”
步夜轻笑。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可我有些窃喜。”
花世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水中粉嫩的莲花。
“窃喜什么？”
“若不是王家灭亡，我也遇不到先生。......这么说太自私了。”
步夜反倒笑了：“那我是不是也要说，若非花家中落，我也遇不到你了？”
花世子也笑起来。
笑什么呢？不知道笑什么。不过笑笑总归是好的，很多事笑一笑就过去了。
54
《正音八年诸事略记》：
天应三十九年七月，江城疫平，今上有诏，余与步夜进京受赏。陈王引荐，余以正音之名得领南塘诸事。步夜受封平温侯，授职太医令，得京郊良田百亩，并黄金百两以置宅院。陈王体有寒疾，久治不愈，常诏步夜于府中，以其封号昵称之“平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