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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一辈,家庭人口并不兴旺,就祖父和大爷爷老兄弟俩。听父亲讲,大爷爷为人老实憨厚,祖父处事诚信智慧,由其祖父行事立事,在周围村庄一提起祖父的名讳,无人不竖大拇指。在处理家务事上,遇到疑难,总是祖父里外应酬,全力操持。分家后,祖父这边日子过的被累,屋里屋外没像样的家什,三个孩子小,苦日子望不到头。大爷爷一家,大奶奶岁数小些,带着五个闺女,分家后,老奶奶对大爷爷家顾全又多一些,为此大爷爷家日子还过得去。
遭遇饥荒那年,南屋房屋的粮囤里剩下不多的黄豆,是全家度荒充饥仅有的一点粮食,奶奶每次不舍得取用,用一点就将黄豆抚整的平平的。快过年时,大奶奶趁家里没人,在囤里收走了半袋黄豆,奶奶发现顾命的黄豆少了很多,心疼的边哭边找大奶奶讨算。祖父强拉着奶奶,说黄豆没了,又没丢在外面,怎么说算是自己人吃了,那边日子也不好过,祖父硬是将奶奶安顿下来。以后大奶奶并不自觉和责醒,无论什么东西都往自己家里拿,祖父一边哄瞒着奶奶,一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人生不济,奶奶不幸因病去世,抛下三个不懂事的孩子,祖父的日子一下跌进了深渊。父亲兄妹仨跟着祖父热一口冷一口艰难度日。平时就一条单裤,冬天里,父亲连双棉鞋都没有,棉裤一直穿到三四月份,裤腰破了扎不住裤带,就提着裤回家,祖父一边给父亲缝裤一边抹眼泪。过年过节,父亲啃个窝头饼子,大奶奶那边摊个咸食烙个饼,父亲半口也摊不上。
转眼,孩子们都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龄,大姑,小姑出嫁,都是祖父当爹又当妈,将闺女发送出去,大奶奶家一块布头都看不到。而大爷爷因故去世,家里叔伯姑们出嫁时,却要祖父和爹出面发送。爹不情愿,祖父就数量父亲,给父亲讲道理,怎么讲也是亲大爷,和咱家最近,咱不出面谁出面。就这样,祖父带着父亲帮大奶奶将五个闺女全发送出去。发送叔伯姑们时,对方迎娶时讲这讲那,无理要求,祖父委曲求全,倾其所有,尽力而为,而一些不近情理的要求无法满足时,大奶奶不通情理,不看家庭窘况,却自顾一边,理为歪想,念往邪生,从此,大奶奶与父亲埋下了怨恨。
大奶奶平生为人不和,在教养子女上也小善不为,斤斤计较。叔伯姑们也个个横竖不论,斤半四两,不但不念叔伯之情,反而愚认为娘家没人,同祖父与父亲产生很大隔阂。老家大年初四女婿到丈人家拜年,祖父和父亲都是好酒好菜招待叔伯姑们和姑父们,他们不但不领情,吃喝完毕后还扬风撒气,借酒撒疯,四处不是。父亲年轻气盛,不免会与他们争执,都被祖父压住。
一年,叔伯姑们不知为何,凑在一起商量着设局要整父亲。他们约好同一天到大奶奶家,女婿们要好酒菜坐在炕头上喝酒,半天过去,残渣剩羹之时,便叫父亲过去。父亲年轻历尽坎坷,受尽磨难,无力排解,养成了借酒浇愁的习惯。他们知道父亲好喝酒,也了解父亲并非见酒必沾,更不喜欢与他们一类凑场,但碍于亲情,请父亲喝酒,父亲必定会来,不来会两头难堪。他们商量好父亲如不来,就会四处扬污,说父亲不待亲情,不敬老人,请吃不到,不识抬举,以此来玷污父亲的名声。如到场正好落入他们的算计,他们会群起为势,为难父亲。果真如此,他们三番两次请父亲,大有父亲不去誓不罢休之势。父亲过去之后,他们轮番向父亲喝酒,最后硬说父亲酒后言语不逊,骂了他们,一起向父亲责难。论父亲的酒量,对付那几个人不在话下,父亲也绝无醉酒,怎奈他们恶语诋毁,父亲一人难以辩四方。那天好像是大哥听到声音,过去之后,他们才罢手。直到今天,快至知天之年的我仍不明白,当年的那些姑父们,都为多子之父的大人们,为何要为难,算计父亲,父亲对他们一不欠情,二不短理,三不负债,四不开罪,反而是人生关键时刻,父亲忍屈负痛帮助他们完成了婚姻大事。叔伯姑们全都出嫁后,大奶奶一人居住,体格好时自由自在,好不舒服,年迈后,腿脚不便,耳聋眼瞎,走路都得需要人搀着,父亲嘱咐母亲,每天给送饭。母亲是个老实人,人善心软,纵然会想到曾经大奶奶的故意刁难而愤然,但还是不管刮风下雨,我们吃什么饭就给送什么饭,直到大奶奶年迈去世,享年88岁。
父亲一生刚正不阿,礼数周全,言行得体,通晓情理,如何能得罪了他们,现在当然明白,腌臜之类,其人,其言,其智,其事,其理,其念,其行皆为愚昧低下之为!低智之为何须原因!怒归怒,但我也会像父亲学习,用尽全力继承他一生优秀而光荣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