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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双血红的眼睛像灯笼一样挂在周围的树上。高低远近,无处不有。
“我去!怎么这么多?骄虫没了,它们也不用这么放肆吧。”沈小发看了一眼蜷缩在地的孙元生,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叫道:“不好,这孙元生是个见人。应该是他把这些蛊雕给引过来的!这可不是开饭了嘛!”
沈小发的话音刚落,只见高处的一只蛊雕带头俯冲下来。他一手拎起孙元生的衣领,一手抓住赵予独拼命奔逃。可孙元生毕竟是个五十多岁的人,没跑几步便慢了下来。眼看蛊雕就要追上他们,沈小发揪住孙元生的衣领,警告道:“不想死,你给我拼命跑!你死在这儿对我来说倒也无所谓。”孙元生听了这话,当然是使出全力往前跑,可奈何力不从心,还是眼见着越来越慢。
“你松开我。”赵予独甩了甩沈小发一直抓着他的手。
沈小发一手拖着孙元生,一手拉着赵予独,几近力竭,没好气地怼了赵予独一句:“干嘛?你要飞上去一剑把它给劈了呗。不能杀生的菩萨,装什么杀人如麻的罗刹?”
“不能杀,也已经杀了。你松开我!”
沈小发忍无可忍,冲着赵予独大吼道:“不行!”
赵予独愣了一下,回了一个“好”。
三人继续在林中狂奔了片刻,领头的那只蛊雕突然高啼一声,身后的蛊雕群便调转方向,纷纷朝着水塘的方向飞去。
危机既解,筋疲力竭的沈小发和孙元生都累瘫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去!什么情况?”沈小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赵予独皱了皱眉,说:“一个见人引不来这么多蛊雕。水塘那边,有古怪。”
沈小发猛喘了几口气,挣扎着起身,又揪起孙元生,对赵予独说:“走,去看看。”
孙元生双手抱着一棵树,死活不肯起来。“你们去吧。我要出去!”
沈小发蹲下去,看着他笑道:“你要的东西就在那个水塘里。”
“你不用再骗我了!我是不会过去的!”
“我真的没有骗你。你也看到了,就这么个鬼地方,要不是为了你要的那个东西,我干嘛回来?既然都来了,不拿到手,你甘心吗?”
孙元生对沈小发的话将信将疑,但还是抵抗不了那东西的诱惑,勉强起身同行。
走到水塘的近处,眼前的场景又一次震惊了三人!
水塘中婴儿的啼哭声一波接着一波,子系村的村民成批地被那哭声吸引而来。有的直接自溺于水中;有的半途清醒过来,却被蛊雕活活按入水中溺毙;有的试图回跑,则被蛊雕叼起,或插死在树梢之上或吊入半空后摔死于地面;有的则是被蛊雕直接在胸口啄开了个大洞。啼哭声,尖叫声,痛哭声,嘶喊声,此起彼伏。天上,地上,树上,水里,目之所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真真是一幅地狱图景。
这篇地狱图景之中,偏偏有一个人在仰天大笑。笑声阴森凄惨,尤其刺耳。沈小发定睛一看,居然是招待所的那个光头老头!那老头手里拿着把尖刀,怪笑着一刀一刀地刺着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染成了血衣。
“蛊雕极其嗜血。原来就是他用血把这些蛊雕引来的!”赵予独说。
孙长生此时竟然也变得与那些村民一样,被那哭声所引,直愣愣地就往那水塘走去。沈小发上前拉他,却被一只俯冲而下的蛊雕掀翻在地。赵予独将他扶起来,欲飞身而上,却又被沈小发死死抱住。赵予独无可奈何只好再次作罢。
尸体越堆越多,该死的,不该死的一批接着一批地涌入地狱。几只蛊雕虎视眈眈地盯着老光头,呈夺食之态。孙元生的半个身子也已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