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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芳甩开瘦头陀后，拐进三个路口当中人群最多的一个。这个路口连接着一个市场。市场里人山人海，不管是瘦头陀还是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秦小芳料定他们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冒然出手。
经过市场，拐进一条闹市街。这条街边高高的围墙后面就是秦小芳的家。
当双腿迈过那两道围墙间隙时，秦小芳知道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了。此时的秦小芳心中又踏实又欢喜。踏实的是，家是自己永远的避风港安全窝，欢喜的是，现在自己赚到了一万块钱，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不必再担心每天的伙食费和这一学期的书本费资料费。
秦小芳欣喜地推开门，秦小芳的母亲赫然坐在家里充当着凳子的床上。
“妈？”秦小芳有点意外，每天的这个时候秦小芳的母亲都会外出收废旧。“妈，您——在家？”
“我不在家怎么能知道我这宝贝女儿昨晚一夜未归。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霞姨声音不大，语气却充满力量。
“我跟小悠去酒店做兼职了，这我和你说过了。”
“可是为什么昨夜一夜未归？”霞姨盯着秦小芳看。
“因为昨晚上酒店的生意特别好，酒店老板就要求我们加班。我们一直加班到凌晨五点。后来我们实在太累了，就在酒店的椅子上坐着眯了一会儿眼睛。”秦小芳庆幸自己说谎可以不打草稿不脸红。
“你看，这是我们昨晚加班得的小费。”为了让母亲相信，秦小芳拉起裤脚，扯下袜子，从里边拿出好几沓钱。
“有这么多小费？”霞姨起身接过秦小芳手中的钱。掂量了一番，的确不少，足足有一万块。
“人家为什么给你那么多钱？”霞姨警惕地皱起眉头，靠近秦小芳，围着秦小芳慢慢地转了一圈。
秦小芳心里在打鼓——该不会谎言被揭穿了吧。“因为我们表现良好啊，所以客人给的小费多。”秦小芳不愿意提起小悠。
转了一圈后，不放心的霞姨又转了一圈，“秦小芳身上没有男人味。”霞姨这才松开了眉头。
“好吧。”霞姨将手中的钱拿走一大半，剩下的交还给秦小芳。“这些你拿去交学校的资料费。剩下的算是你交给我的伙食费。”霞姨说话的声音依然出发，但语气不容置疑。不等秦小芳应答，霞姨就转身离开了。
在刚踏出门口时，霞姨回头对因为手中的钱突然变少而发呆的秦小芳说，“你先去睡会儿觉吧。我去房东那里交下半年的房租，然后买点菜回来煮给你吃。”
“哎！”秦小芳不乐意地将钱又塞回袜子里，然后爬到上铺倒头就睡，一秒钟后，狭小的房子里呼噜声此起彼伏。
霞姨在房子外边听到了秦小芳发出来的清晰的呼噜声，脸上不禁浮现出欣慰而无奈的笑来。霞姨收回了步子，搬来一把椅子干脆坐在房门口，听着秦小芳的呼噜声似乎是一种享受。
“这女孩子，睡个觉打呼噜这么大声。这么多年我虽然是习惯了，可万一换成别人可受得了吗？”霞姨无奈地摇摇头。
霞姨已经注意到家里的两个牙刷已经被人拿走了，就是早上来的那个断指的警察拿走的。霞姨两腿放在又酸又胀又痛膝盖上敲打起来。自己今年六十多岁了，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