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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途白色格调的别墅里钢琴声肆意,她不安的心带动着指尖弹奏那首她早就倒背如流的古典乐。陈晨途是个快乐的人,这和她无忧无虑的童年脱不了关系,所以即使遇见了难事她还是会坚信一切都是暂时的,即使父母离异的时候她正好上初中,患血癌的时候正好上高中,即使20岁的她无法拥有健康的身体。
音符在空中跳跃,陈晨途闭上的双眼不知不觉湿润了。每次她生病的时候都非常自责,所以不舒服或难受的时候都会尽可能保持最好的状态面对所有人。她是如此幸运,所有人都爱着她,可她却不知道怎么报答。
出院那天陈晨途和父亲被叫到看诊室里,医生看着她的报告说明了她的状况。她的肺部感染引起的炎症不严重,但血检报告中查出的结果是癌症复发,这次是肺癌。她出院是为了转到设备更齐全的医院进行疗程,不过在她的求情下父亲还是先把她带回别墅。
陈晨途很清楚,等的就是何巍的答案,她需要一个结果。
但是答案尚未有苗头,昨晚何巍就告诉她说后天会回去美国。而陈晨途的父亲知道何巍将离去后也安排了她开始疗程的事。一想到自己又会被折磨成那种干尸,头发脱落的样子,心里的无助和恐惧几乎占据她的思绪。更遗憾的是,也许到那个时候她就不会再与何巍见面了,她不允许那样的自己被他看见。
“李斯特的《爱之梦》。”何巍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不过她早就感觉到他的气息。
陈晨途正好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她转身仰视何巍,“你听古典乐吗?”
“小时候父母逼着学过小提琴,古典乐嘛还记得一些。”说着何巍拉了张椅子坐在钢琴旁,他似乎察觉到陈晨途泛红的眼眶,本来轻松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
“我打哈欠而已,没事。”陈晨途抹去眼角的眼泪,打起精神挤出笑容,“对了,我房间里有小提琴,要不要拉一个给我看?”
何巍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不要,我最后一次拉小提琴应该是10多年前了。”
“是吗。。。我还以为能和你合奏呢。。。”她用失望的语气说着,可怜兮兮地望着何巍。
“以后有机会的!我可以再练回来!我回去美国处理完事情后还可以再回来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巍期待地保证道,但陈晨途的神情却忽然暗下。
她眼帘垂下,无力地喃喃自语:“时间啊。”
何巍似乎看出她有点心事,就低下头去观察她的表情,“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毁灭离我特别近。”她将目光投回到琴键上,随意弹下一个低音。
低音回荡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而阳光普照的窗外正好飞过一只麻雀。
“怎么了?为什么?”何巍不解地问。
但陈晨途不想说明,反问何巍,“你觉得“毁灭”是怎么定义的?”
“。。。除去吗?”
陈晨途笑了笑,指尖轻轻弹奏轻快的旋律,“是,毁灭是除去的意思。若哪一天我眼不见,耳不闻,我五感尽失,失去了身体,世界就会因我而毁灭。”她继续弹奏着,深深叹口气,“我所弹的音符,所说的话,所认识的人。。。会在我的宇宙中被除去。”
何巍听闻后慌张地牵起陈晨途的双手,弹奏就此终止,“你还好吗?怎么突然说这些?”
陈晨途望向他,眼泪还是忍不住溢出泪腺,她双唇发抖,紧紧捉住何巍的手,但是想说出口的话却被吞回去,“我只是。。。希望你能快点回来。”
她没办法告诉他自己的情况,因为她害怕这个消息对要回美国处理事情的何巍来说是个负担,她也不想用眼泪和软弱留住这个人。
何巍心疼地为她抹去眼泪,宠溺地说:“多大的事呢,我当然会马上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