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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晨途主动断绝与何巍的来往后,何巍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段关系中钻牛角尖而变得更加投入到工作中。因为只要一闲空下来,脑海里就全是她的样子。与她一起散步的草原,山丘的微风,在她的身边,所到之处尽是晨阳的花盛开,她的一颦一笑如夏日的馈赠。陈晨途犹如毒药,浅尝一口都会致命,即使他们只相处那么短的时间,更不曾真正拥有彼此。
遗憾的还是做事拘谨的何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踏出那一步时,这段关系就被画上句点。
这件事让何巍不断审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或是没做什么。他们明明一直都很有默契,却偏偏在终点处分道扬镳。
还是说,他还没摆脱稚嫩的幻想,认为能与她长久相守的只有自己。
那之后过了半年,何巍别墅的管家龙戈从新西兰那里打了通电话来。当时何巍在家中刚洗完澡,还未将短发擦干就接通来电。
“少爷,原谅我现在才知道。。。”龙戈的语气既慌张又无力。
“怎么了?龙戈爷爷。”
“程程小姐昨天从新西兰转院回了香港,她癌症复发并且恶化了!”
何巍吃惊地站起来,“你说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是刚从才从她别墅的管家马拉马那里得知,她说程程小姐一直在瞒着少爷您,其实在你回去美国之前她就已经被确诊癌症复发,本以为做做疗程就会有好转的,但没想到情况会越来越糟糕。”龙戈说着几乎哭出来,“我可怜的程程啊,她害怕我们担心,什么都不说!少爷,她其实一直在挂念着您,请您务必到香港去见她一面!”
听完龙戈的讲诉,何巍懊悔地扶着额头,脚步不安地徘徊在客厅,他久久不能言语,思念和担忧扭曲他的五脏六腑,“我以为她只是不想见我,没想到。。。我应该早点察觉到的。”
“她想见您,少爷。她在离开别墅前留下一封手写信交代马拉马在她过世后寄给您,但马拉马知道她在香港的情况恶化后就没办法再替她隐瞒下去,才哭着跑来告知我。而那封信马拉马提前寄到您的地址去了,现在您大概已经收到了!”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龙戈爷爷,我会马上安排好过去香港一趟的。”
“替我看看我可怜的程程,少爷!”
何巍结束通话,穿了条长裤就急忙跑到底楼去翻找信箱。什么部门什么局寄来的无用信件堆满何巍长期不整理的信箱,信箱的门一打开,那些信件像垃圾堆一样散落在地上。何巍单膝跪下激动地找着那封手写信,毫不在意路过的人的眼光。
终于一张被挤压而起皱的粉色信封被他翻查到,确认寄信地址后他马上将其撕开,站在原地读信。陈晨途的字迹端正,笔压较轻。
何巍颤抖着双手读完这信,毅然决然订下去香港的机票。和公司商量好后何巍决定今晚就出发,他害怕要是自己再像过去一样迟疑哪怕一秒钟,就会再也见不到陈晨途。他不知道她的情况,也不知道她在哪一所医院,但理智已经没办法代替他解决这件事情。
长途飞机里,何巍打开小灯再次读那封手写信,终于眼泪才默默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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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何巍:
原谅我的自私,我之所以不想见你,是因为现在的我太丑了。
在你回去美国之前我就被确诊癌症复发,这次它跑到我的肺那里去。我们都知道我们有多爱彼此对吧,所以我才选择不告诉你,要是你为了我而误了大事我会过意不去的。
很可惜,到最后我们都没能面对彼此的真心。我们都想在对方面前展现最好的自己,因此我每次想靠近你的时候,自卑感总是成为我与你之间的隔阂。
谢谢你,当我的倾听者,接受我的调皮和古怪,愿意观察我所爱的,愿意与我讨论星辰大海,愿意望向我食指所指的方向,与我感受云层的瞬息万变。我喜欢你温柔地与我对话,总是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偶尔轻轻吻在我的手背上,却始终保持对我的尊重及绅士的距离。左登说你是他见过的最顺眼的美国人,所以他才没那么讨厌你。
我们的相遇是注定,也是错误的。我仔细思考过了,我们之所以会爱上彼此,也许只是因为我们刚好都寂寞。如果你遇见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一样爱笑,爱说话的,但更健康的女孩,那才是正确的啊。
但不管爱上的契机是什么,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我爱你,我亲爱的何巍。我现在爱你,以后也会爱你。短暂的相处没办法让我们深入了解彼此,但我相信要是上天愿意让我多活几年,我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加爱你。别看我是个千金小姐,我会的东西可多了。要是没这身病,我很有自信能成为你最好的伴侣。
何巍,你不知道你有多好,我是多么想与你走下去。
好了,我想说的话说完了,我想我在你心里一定留下了位置吧。
但失去我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巍。我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我肯定能成为天使。而你呢,要认真活着,认真去爱,不需要每天想念我。我希望能将世上所有的美好都给你,所以你就大胆地幸福地活下去吧!
你的挚爱,
陈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