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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不记得,只知道民国四年,初春积雪未消时。地点么……那就是个山,无人居住。”
金玉慈心跳莫名加快起来,林瑶的孩子竟然也是四年春日生的。
“周围呢?不能百十里地都没人吧?”
陈应标想了许久,回答:“二十里外有个镇,名为高尹镇。”
金玉慈大惊,蒋舒白猛地转向她,见她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你好好想!”蒋舒白喝道,“你记不清日子,却能清楚记得一个镇名?”
陈应标看出来两人突然表现的怪异,但他不明就里,面对蒋舒白的逼问,他怒道:“爱信不信,深藏在山里的村我见得不少,但藏在山里偌大的一个镇可不多见,那里如世外桃源一般,外面打仗甚嚣尘上,这高尹镇却平稳无忧,一片一片的地啊,粮食都藏在雪盖里,如此好地方我怎么能忘?”
“你说,林瑶的丈夫叫什么?”金玉慈颤声问。
“许江汉!一介书生还妄图叫嚣新政推翻大清?该他死!”
“噗!”
没等陈应标说完,一记闷棍再次打在他身上,紧接着金玉慈举起长棍一下下猛击,陈应标本是站着被绑,此时被打的双脚无力不住往地上溜,整个人都是软的。
民国四年,春日大雪未消,那段时日高尹镇只新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富绅尹家娶进门的田毓秀,一个是猎户高韧捡来的姓许的婴儿,再无他人。
“怎么可能呢?”金玉慈的头刺痛,有那么一瞬她觉着那孩子其实和林颖之一起死了,而不是那么像她。
蒋舒白抱住金玉慈,他撩起金玉慈额角的头发,摸着那颗周芸经常盯着的额角痣,又在微弱的光线下从她头上勾出一缕红色头发,他摇着头:“简直是天大的巧合,真的是你吗?若是你,芸姐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她没有疼错人……”
“你们……”陈应标的嘴里不住喷出血来,“说什么?”
蒋舒白将枪递给金玉慈:“你应当更需要。”
金玉慈拒绝了,她只是对陈应标说:“你是老人,我本不想做绝,但现在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心心念念的儿子陈平才是最恨不得你死的人。”
“你……胡说……”陈应标嘴里含糊不清眼神却瞪的犀利。
“因为他这部洋人戏就是用你换的,我让他从你的命和投资一部洋人电影给他拍中选一项,他啊,选了电影呢,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可以号令洋人?是钱,而且是你的钱,我用你的钱给你儿子投资,买你的命,哈哈哈哈,多可笑,你儿子可没你精明,傻乎乎卖了亲爹!”
金玉慈厉声大笑,笑声在幽暗的地牢里无比恐怖。
“你就死在这儿吧,你自己挖的坑你自己填,并且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臭婊子,你坑我儿子!”
陈应标刚才还耷拉着的身体此时因为暴怒而癫狂,他疯狂想挣脱铁索,嘴里一口口喷着浓血,他瞪着金玉慈,气喘如牛,眼里也流下两行血泪。
一声枪响。
蒋舒白扣动了扳机,陈应标的左胸被射穿了一个血窟窿。
“我不相信,舒白,怎么可能是我?”金玉慈呆呆的看着软在铁索中的尸体,地上流淌的血在暗黑的地牢蜿蜒流动像条黢黑的河。
蒋舒白扔了枪,紧紧抱住金玉慈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呢喃:“不重要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