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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舒白吃了药睡去,金玉慈从楼里走出来,她很清醒,很难过,很没着没落,很烦。
“无双。”尹寒夏没进楼里,而是坐在门口等她。
“你昨天去哪儿了?”寒夏的到来让金玉慈缓了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叫我金玉慈呢?虽然叫无双也没啥,但我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尹寒夏眼里的落寞和昨天看到那美好的相拥一样,“我只是想拥有一个与他不同的,完整的你。”他看着楼上开着的窗户。
“因为……”金玉慈并不打算瞒着寒夏,带他回到屋里把昨天知道的身世讲了出来。
“你是前副总理的外孙女?你父母是进步志士和世家名媛?”尹寒夏傻了似的重复一遍,“那你现在怎么想?”
“我不信,就算是真的也不信。所以现在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姓许,我不想因为没见过的父母遭到危险。”
“是,不能知道,这个真相比你是革命党风险更大。”尹寒夏居然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他觉着很神奇,这次相认他每一天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反正林家也没剩什么人了我没亲可认,这件事就随风去吧,知道自己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了也挺好。”金玉慈由衷的不愿相信,他换了话题,“你短租房不是退了么,那你昨晚在哪儿住的?我这边都让人把房子给你收拾好了,结果你彻夜未归。”
尹寒夏并不想让她知道昨晚自己在酒馆待了一宿,他没喝多少,但就是郁闷,不过他在酒馆遇上了一个人,于是他对金玉慈说:“昨夜和我在司法部的师兄遇到,他告诉我一件事,我觉着很有用。”
“关于谁的?”
“汪清。”
“他是不是最近被事情绊住脚了?我说呢这个老色鬼怎么安宁了好些天。”
“他被卷进一宗贪腐案中,单凭听说的话,只是政权斗争,但有趣的是这次斗争不同以往,还涉及了几个大家族。”
“关于什么的?他的政治对手实力如何?”
“关于农业‘劫收’,他们通过多家银行制定了流氓协议骗取华北近50万亩耕地,还擅自改变农业税收政策,在豁免征税的地方持续征税,甚至比豁免前征的还多。汪清在这件事里担任的是‘打手’角色,有不服上报的,下至平民上至官绅他都能从组织内部调人管控,听说还暗杀了四人。他的对手强是强,但也只能动他,几大家族够不着。”
“我怎么听着对手目的不纯呢?这不就是拉汪清下台,然后自己去分他那杯羹么?都不是好东西!”
“听说统计局也因他受到上面警告,汪清僭越本职,抽了世家的点儿,他可真敢,政府都撼动不了的家族他竟然敢伸贼手。我想,不如趁此机会让他跌入谷底。”
金玉慈玩笑道:“你准备怎样落井下石?”
“这次跳出来的政治仇敌是我师兄的下属,将统计局从调查局分出来的时候本来他做局长的胜算更大,结果汪清不知走了哪条线,生生抢了他的位子,我看这次他是筹谋已久逮住了个大把柄,我请孔师兄介绍我们说上话,如果可以就一起把汪清按死。”
“这人是谁?他凭什么和我们合作?”
“调查局一处处长钱啸声。至于怎么合作……先谈吧,敌人的敌人能不能成朋友不好说,但至少不是敌人。”
金玉慈没有说话,她重新审视着尹寒夏,直到刚才之前她都以为寒夏没变,无论怎么隐藏都是小哭包弟弟,可是现在,当他正经的说一件事时,她才意识到寒夏不仅变了,并且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