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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流浪只是为了看天空飞翔的小鸟和大草原，那就不必去流浪也罢。
很认可这句话。
只是因为没有必须留在原地的理由，而又未曾放弃嗅觉的寻寻觅觅。或许是换个地方碰壁和学习。
既然是碰壁就会罚款，既然是学习就得交学费，流浪的人，很少不拮据。
因为拮据，因为二哥告诉肖华过：“一个女孩子为了你，远走他乡。你要记住，从此时此刻起，就算你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能饿着她。如果你有一百元，里面至少有八十得用在她身上。”
这些话都是后来与肖华的闲聊中我了解到的。当时对二哥的感觉只有一个——肃然起敬。后来，愈是了解一个人你就愈是发现，有一种人类，他在走出家门于大自然厮杀、狡诈甚至难以驯化，可是一旦左脚迈进家门，右脚瞬息在迅速萎缩，在里面，没有戾气，没有高低分晓。特别庆幸，肖华有这样的亲哥，以至于在咱么最穷困潦倒的那些日子，肖华没有烟，没有零食，没有按时按量的填饱肚子。因为哪怕只剩十元钱，十元都花在我的身上……
或许有我未知的某些缘故吧，肖华在坚持投递简历未有回音的同时，竟偷偷寻得超市打工的工作。这个超市很奇怪，每周要盘点两次，而且次次都会拖到很晚。以前不懂，为什么不能拿一个整天来理货盘点呢？果然是过于年轻而又不食人间烟火，白天不做生意了么？一天的所有开销又如何耗得起呢？
从不曾想自己会那么的温柔似水，在那段日子里，每天的早餐是肖华准备的，万年“馍”，但真的香耶。到目前为止，那时我生命中最可口的面团，每日有资格喝奶的人也仅有我。午餐我吃些什么已经不记得，大约是睡过去了吧，精神粮食都有了，吃与不吃估计也无碍吧。晚餐是我做的，继承父亲优秀厨艺的百分之二三十吧，在这个不怎么讲究配料的北方游刃有余。
秋夜，夜黑，菜也凉得一日快过一日。每每做好饭菜，馋嘴猫的我竟未有一次偷吃，总是站在窗沿探着脑袋不住的张望。望左侧唯一的岔道口，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夜，左等右等，九点？十点？依然没有他的身影，不安涌上心头，是回家路上出啥意外么？蹙眉转身揣上钥匙也没顾得上背包，就这么快走带跑得奔向他打工的地儿。那还是第一次来，寻着记忆里他告知我的地儿，大概的搜着店名。路上，行人甚少，许是夏日捎过了热浪，热浪捎过了人流吧。走在陌生的街道，其实也无需纠结，又有几家私人店铺这么爱财殉命呢？远远地，佳佳超市的红匾跃入眼帘，我在街边电线杆掩护下，贼迷贼眼的偷窥着里面人的动静。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没有肖华的身影。又迟疑的探寻半天，终于见拉下了卷帘门，依然可透过落地玻璃清晰看见内里，肖华正拿着个本子和笔在边数边记着什么。心头狠狠地卸下了什么，踮着脚继续追随他的身影，一会儿清点着数目，一会儿搬运着货物，却始终没有发现我。也不知道原地看了多久，直到不知不觉抱着膀子才意识到竟十一多了，为了御寒只能在超市灯光的保护下，沿着街沿前前后后溜达着。
回看现在，别说几个小时，仅凭又冷又饿的生理反应也该打退堂鼓了吧。
至肖华推起卷帘门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呆多久了？”肖华看见我的瞬间急匆匆地问道，顺手把外套反披在我的肩上。
“也没多久。”笑嘻嘻的拉他的手。
“狗屁，你手都成冰了。”反手紧握住我的手，“走，咱们赶紧回家。别冻着。你以后就在家好好睡觉，不要东跑西跑。”
“睡成猪好被宰啊。”
“你皮糙肉厚的，什么刀宰得动啊，最多去展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