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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钢觉得竹子够了之后,就抱着回了烂尾楼,这个点乞丐们都已经出去要中饭了,烂尾楼空荡荡的,相当寂寥,但是与之对比的确实方成钢火热充盈的内心,他感觉自己十几年的生命突然之间找到了方向,而这种有一个目标的感觉,似乎赋予了生命意义。
他先用砍刀把竹子砍成三十厘米长,然后用砍刀一分二,二分四如此这般,终于把竹竿变成了竹条,然后,他在垃圾仓库翻箱倒柜,找到一些细绳子,把竹条手尾相接捆成一个圆圈,套圈的圈子就成了!连续做了将近两个小时候之后,已经做了近百个圈。
方成钢看着地上的竹圈,虽然大小不一,虽然粗制滥造,虽然滑稽可笑,可是他内心却升腾起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还伴随着一种感动,这些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似乎看到了竹圈正在散发出某种光芒,引导他、指引他、照亮他!
接着他把奥特曼全部拿出来,按照大小从前往后依次排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不大的袋子,去掉一些破烂,损坏的之后,居然还有大大小小,高高矮矮339个奥特曼,排成几排放在一起,阵势喜人。方成钢拿了几个圈,站在远处,试着套了几次,感觉圈子稍微有点大,套种的几率很高。心想:反正捡来的,成功功率高,玩的人才多。他按照常见的套圈套路,大的在前,小的再后,重新摆了几次之后,最终敲定了四排,前两排小,后两排大的策略。
“饭别吃了啊,就摆置你这烂东西算了。”高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边把捡来的饭菜扔给方成钢,一边出口调戏到。
“高哥,你过来试一试,看看我觉得能行。”方成钢点头感谢高子,并且邀请到,高子随手拿几个圈,随手一扔,几乎百发百中随口说道:“就这玩意如果能赚到钱,那可真是懒猫给逮到死耗子了,出身闹鬼了,你还是小,唉,年轻啊!”
方成钢一边把东西收拾起来,一边说“高哥,这事你别跟他们说,我就是玩玩。”
“玩玩,你看那个乞丐是这么玩的,乞丐就该干乞丐的事,人不能忘本!”
“我也懂,可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尝试改变。。。”还没等方成钢说完,就被高子打断“改变个屁,你这想法就危险,人到了不熟悉的区域就是个死!夏天的虫子总想看雪能活吗?”
方成钢默不作声,低头傻笑。他把圈用一个绳子串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把奥特曼全部重新装进袋子里,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天周五,小学生放学早,体育广场那边小朋友应该很多,到时候提前过去试一试。
因为四处游荡的原因,方成钢知道几乎永城所有的广场和人多的地方,哪里小孩多,什么时间点,人流情况等等,这种熟悉为以后的摆摊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下午的时光是最无聊的,乞丐们凑在一起,不是玩牌,就是闲聊,因为天热出去实在是受罪,方成钢的心一直无法静下来,因为他觉得等大家四五点出去的时候,自己的战斗也将开始,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战斗,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忐忑。
转眼间,乞丐们又集体出动了,方成钢躺着不动借口说中暑了,喷子、班子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嘲讽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等大家一走,方成钢立即起身,背上奥特曼出门了,他直奔体育广场,这里每到周末的时候,人特别多,特别小孩,玩沙子、打篮球、乒乓球等等。他围着广场转了几圈,发现中间位置,摆摊的最多,有卖鱼丸的、冰糖葫芦的、卖矿泉书的、烤香肠的、更多的是卖小玩具的。
他找了一个空位置,把奥特曼一一摆好,不时有人过来问,是卖的吗?这让他觉得生意不错。等完事具备好,拿出圈,他就开始吆喝起来:“套圈了!!套奥特曼了,价格优惠,10元10个圈。”方成钢全然没有新手那种羞怯,做乞丐那种受尽白眼的体验,让他更加适应了这种叫卖。
其他摆摊都是等生意,只有他这叫卖,瞬间就吸引了很多小朋友,一大堆人围了过来。但是,还没开张就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现在大部分都是微信支付,他这根本没有这东西,乞丐哪里来的手机?尴尬极了,只能解释第一次摆摊,没有准备好,
因为小孩的哭闹,很多家长到处找商户换钱,所以方成钢的生意还是最红火的,虽然奥特曼不是那么新,甚至有些是有点破的,但是小孩子对奥特曼哪有抵抗力,再加上套圈的新奇玩法,一个个跃跃欲试:“爸爸帮我套个赛罗”“爸爸爸爸,我要那个奈克赛斯”“妈妈,给我套那个迪迦”“我还想要那个盖亚”。。。小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方成钢的钱袋子也渐渐鼓了起来。
方成钢忙的晕头转向,汗流浃背,不亦乐乎。他忘了时间,似乎也忘了一切,只有收钱,给圈,捡圈,一直重复这几个动作,直到天黑了下来,已经看不清了,才停下来。隔壁摆摊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把剩下的几个奥特曼装进袋子,竹圈捆在一块。这才坐下来休息,汗珠还不停的从脑袋两侧往下淌,衣服上已经的汗渍多的已经给衣服画上花了。
从五点到八点,他一直没有考虑钱的事,一直在忙。等他停下来,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他掏了几次口袋,吓坏了,虽然都是十块二十的,也还没有数具体的数额,但这一小堆的钱,就已经让方成钢这没见过世面的脸蒙了。
成了!方成钢数完钱,整整960元,内心的激动无法掩饰,把钱装回口袋的手,都不停的颤抖。他觉得这是一个开始,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