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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竞野轻轻撕开包装，把饼干递给霍纵，霍纵伸手接，刚碰到，又猛地收回捂住肚子，疼得笔直单薄的背都微微躬起来。
“你自己咬。”他压低了声音，把手里的饼干往上递，霍纵犹豫两秒，低头咬下饼干。
正好她把饼干整个咬下，正好教官回头，他又直着身子，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等教官不注意，我扯一下金竞野的衣摆：“她怎么回事？”
“胃痛。”说完，他看着霍纵，“是吗？”
霍纵没什么力气地点一下头。
“那我一会儿帮你打点热水。”霍纵的嘴唇原本是粉的，这会儿都疼白了。
她看我两秒，然后点头，一双透亮的眼睛像玻璃。霍纵的模样生得精致，跟小时候在橱窗里看到过的芭比娃娃一样。
下训，我跟郁欢南说我要打热水，让她们先走。霍纵趴在桌上，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麻烦你了，你吃不到早饭怎么办。”她说完，眉头又是一皱，将脸重新埋进臂弯里。
“没事，金竞野帮我们俩带了。”我说着，给她往杯子里到点儿热水，吹凉了一点给她。
我坐在她同桌的位置上，看她喝热水。隔近了才发现，她的右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很小很小一颗，浅淡的，在她白得惊人的脸上也不显眼。
真的没见过她这么白的人。
“你好白呀，是有特别注意过肤色吗？”
她抬眼看我，黑长的睫毛被热水的蒸汽湿润：“不是，我爸爸很白，遗传他的吧。”
我点点头：“你爸爸是外国人吗？”
她喝完热水：“嗯。”
“那他是干什么的呀？”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画画的。我妈妈房间里有一幅她的油画，她说是我爸画给她的。”
她跟家里人似乎并不亲密，是她叛逆、脾气不好，还是她的爸爸妈妈不是称职的爸爸妈妈，金竞野知道了她这样的家庭条件还会喜欢她吗？
我正想着，金竞野回来了，手里提了五袋早餐和一大碗粥，一股脑地摆在霍纵面前。我头一回看见他这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是金家的优秀儿子，每回跟着叔叔阿姨参加什么宴会的时候都一副矜贵公子爷的模样，干什么都云淡风轻，好像就没有能难到他似的。头一回，他就像突然降智了一样，是因为他喜欢的姑娘胃痛。简简单单的胃痛，就让他不知所措，只会让她多喝好消化的粥养养胃。
我这样想着，霍纵的食指勾了两袋递到我面前：“你快去吃东西吧。”
我一愣，接过，明明不噎，却有些难以下咽。
“你有药吗？”
金竞野蹲在霍纵的课桌旁边，他高，蹲着也能跟趴在桌上的霍纵平视。
“之前吃好了的，所以没带。”
“以前就有胃病？”
“吃好了的。”
“这玩意儿吃不好的。”
“哦。”
霍纵是真的不会聊天，但金竞野也是真有耐心，就乐意蹲在她面前一句一句从她嘴里翘话。
问了几句胃痛的情况，金竞野起身出去了。
大概率是去医务室了。
我慢慢嚼着包子，嚼了很久才能咽下一口，心里的郁气堵着，一路延伸到喉眼，早饭都咽不下。
霍纵的两根手指捏着勺子，轻轻搅一搅粥，再刮起皮面没那么烫的部分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