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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看待如今的变化?我们如今的发展……”记者看了看记事本问我。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完全是阳光和彩虹,灰暗与血腥遍布当下,我以前在重庆的一个护卫舰上,我给我爱人说过,我们还在,秩序就在,世界是卑鄙肮脏的,我不在乎你有多坚强,如果你屈服的话,生活就会永远把你打倒在地,现如今我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总是清楚那条路是正确的,一如既往,但我从未走过,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太他妈难了。”
“您还在想着您的战斗生活?”
“当然,但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那次在塔尔基特纳我一个人冲上堤坝,那个年轻的美国人,很年轻,感觉不到二十岁,我一枪把他打倒了,就那样,战士们打的很好,全冲上去了,那一次,我们一个连打掉了美军两个营,那场战斗,打的真漂亮。”
“我知道您的故事,我曾在您的部队当过随军记者。”记者眨了眨眼,看向我书架上放的几枚勋章,“战士们很喜欢您,他们说您是体贴的营长,我们之中为数不多的好人,您的部队在战斗中伤亡很少,战士们都说您喜欢亲临前线指挥。”
“军队为战而生,军官既是军人也是指挥员,打仗能力和指挥打仗的能力必然是我们的首要课程,军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通过明确战略意图,合理战术安排,有效作战行动实现既定的作战目标,或是捍卫领土主权遏制敌对势力侵略,或是保卫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和社会发展建设成果,或者是达成为国家利益服务的目的,只有这样,部队才有存在的价值,而过硬的军事素质和指挥能力,简单来讲就是打仗能力和指挥打仗能力,是军官带领部队实现这一切目的的最有力保证,而我,则是尽力去完成这一点。”
“您在战斗中受过伤吗?”
“受过,不过不是在阿拉斯加。”
“您是被敌人打伤?还是丧尸…”
“算是敌人吧,有一次我中了大概十三枪,手指头差点给我打断,还有我这边耳垂,也被子弹削了。”我摸了摸自己坑洼的右耳边缘,笑着看向记者。
“疼吗?”
“很疼,当然疼。”
“那么,高机长,我认为,不,我们很多人都认为,您是这个世界中诞生的一位英雄,您的经历已经足够写一本书了。”女记者不知为何有些激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感觉,这是件不平凡的事,它是个非比寻常的连接,我最崇拜的就是贾森和项尚,他们都很特别,我们都是这个末日世界里的一小部分,仅此而已,而我也很骄傲能参与其中,试图阻止末日的蔓延,而有时它也会令我哭泣,告诉您,就像我刚才说的,真正的男子汉是那些还埋在那里与殉国返乡被安葬的人。”
“机长,您就是这场浩劫中的英雄。”
“我不是,可我同英雄们一起服役过。”
或者说,我不喜欢被采访,或者是跟人有关,这位记者我很有好感,她送了我一盘采访的录像带,而且为我写了一篇报道,题目叫“战区飞行员的诞生。”
我不喜欢被宣传,也不喜欢被采访,我的记忆仿佛只有这三年,之前的一切仿佛都被磨灭了,唯一清晰的只有我仍然熟练掌握的飞行技术,当然,这也是我仍然能拥有这一切的唯一筹码。
……
闹铃响了,我猛地睁开双眼,一束微弱的光从窗帘缝隙里洒入。
王雨欣在身旁,依然熟睡着,丰润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我轻轻起身下床,去厕所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