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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写小说。”
“一点小爱好，其实写的不好…”
念念搪塞了一下，觉得再多说就露馅了。汤原心想，你写得不好，就没人能写好了。
器材室在六楼，于念念看到有电梯，开心地喊汤原过去，这时他已经快爬了半层，犹豫了几秒，还是下来找她。
其实汤原从来不乘电梯，也不坐飞机。这时她并不知道，汤原有很严重的幽闭症。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因为怕她害怕。
电梯缓缓上升，忽然，红色的指示灯熄灭，一声轰响，电梯停在半空。
“汤汤，灯怎么灭了，这次真的有鬼，怎么办…”
“你清醒一点，有鬼也被你吓跑了。”
四周很黑，她站着摸索了一圈没有发现汤原，低头才发现他缩在了电梯的一角，正大口呼吸。她也过去，躲在他旁边。她感受到了急促的心跳。
不是自己，是他。
“你也害怕了？”
黑暗中，念念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在月光下是银色的。
她一直抓着他的手臂，她感觉自己在颤抖。她一直等着，许久，他才回答。
“你离我太近了，很热。”
他起身，从包里拿出一根笔，撬开了电梯的一道缝，这样他们还能呼吸。电梯停在了两个楼层中间，就算全部撬开了，也爬不上去，还有坠落的风险。里面没有电，没有信号，紧急呼叫完全失效。
“暂时没有办法，等天亮就有人来了。”
他蹲回去，念念靠着他坐着。她第一次离一个男生这样近，近到能感受到他闭着眼睛，听得见一呼一吸。
“汤汤，你睡着了吗。”
“没有睡。”
“汤汤，我好渴，我好饿。”
汤原指了指自己的包，念念打开，翻到了半块巧克力还有中午那瓶柠檬汁。她喝了一瓶，另一个被他捡起来了。
“竟然在你这。”
“不就是给我的吗。”
她没想到是这种回答。
“没错啊，就是给你的。原本以为你坐着轮椅，太可怜了，而且白天我也不是故意挡着你的，只是想帮你遮一下阳光，我也没想到你喜欢晒太阳呀。蓝果还和我说你出了车祸，没想到，你也喜欢骗人。”
“没有骗，是你看见我坐着，就认为传言是真的。”
“那是因为什么？”
“救人受了伤，是一个跟你一样的笨蛋。”
“我们汤汤果然很好，连救人都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等等，什么叫和我一样的笨蛋？”
“字面意思。”
“不理你了。”
四周逐渐安静。她不怕了，因为有他在，于是安心地睡着了。汤原掏出那一袋衣服，一件一件盖在她身上。他在狭小的空间，心情很焦虑，但是她在，他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