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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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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视线中,夜晚,代表着危险。
  虽不是独居,但每每走时,心脏加速跳动,神经敏感;总觉得暗处有人跟踪自己,不自觉颤抖。
  曾试着仿效其它跟踪案例,不经意地转头,妄图观察身后——
  四下无人,诡异静谧。北风像是在宣告着什么,张牙舞爪地呼啸着。
  我只能裹紧了自己的围巾,匆匆扭头,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从有人群的地方经过,却也感到可怖。灰黑的夜幕搭配栋栋高耸的楼房,我仿佛听见钢铁摩擦的声音、剧烈哀求的声音;仿佛看见有数个拿着镰刀的黑影,徘徊在高楼之上,随时可以俯冲下取走我的灵魂。在这座钢铁丛林里,它们即是死神。
  南方的天气是变幻莫测的。前一日还艳阳高照,今日就下雨加降温。我因为昨天大晚上的穿着短袖跑步、睡觉,今天重感冒了。不屈的意志向温度妥协,我只能听母亲的话,乖乖地裹上棉外套,穿上了秋裤,还围有围巾。
  今天本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除了上课还是上课。大概六点时,父母说要去亲戚家住一晚,留我一个人在家。桌上留下这样一张匆匆写下的便条。他们没有给我留任何饭菜,我也不是一个擅长下厨的人。加上家里没有什么速食食品,我只能出去买点吃的了。离家六七分钟的路程就可以走到一家便利店。店里东西挺齐全的,我心疼地拿着为数不多的零花买了一个三明治,它看上去还快过期了。
  我和父母住在一个挺大的社区,不是那种很高档的公寓小区,只能说是顺便配备的养老服务。照常来说,道路上应该也有稀疏几个来往的行人,毕竟我所在的城市人口密度极高。诡异的是,和我逆向而行的人还能见着几个,可同方向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我像是自己走在一条别人看不见的道路之上,闯向一片浓雾的死门。
  衣物本还算保暖,但身后不断传来的寒气,迫使我的步履变得缓慢,皱起眉头、打着寒噤。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前几回还只觉得是有人跟踪,现在竟不确定身后是人是鬼了。也许那不是寒气,而是阴鬼之气,我兀自地想着。
  当走进了敞亮、人流密集的区域内,忽的,肌肉痉挛导致我崴了一脚,如同按下了转折的按钮,那种令人震颤的感觉才终于消失,我跌跌撞撞了几步,终于松了口气。不知名的勇气鼓动我往回看,却发现身后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白雾,街道上只余自己一人。
  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亲朋,他们或许会觉得我发了病,然后按着我让我去看医生。但我可以确信那片白雾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只有我才能看见的真实。
  我蜷缩在背窝里设想今日遭遇的一切,却莫名冰冷浸骨,被看不见的重物压床,差点喘不过气来。梦中,我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亲手把自己埋进了土里,没有人可以听见我的求救声;我的灵魂就站在边上,什么也做不了。凌晨两点,我冒着虚汗惊醒过来,梦境却变得一片空白,我只确信自己是真的在恐惧着什么。
  父亲母亲于第二日回来了,我是被他们的尖叫声吵醒的。他们说他们看见自家的四只乌龟通通去往极乐后,被摆在自家门口。它们像鱼一样,是肚皮朝上的是死法。这绝不是我的什么恶作剧,我是很喜爱这四只乌龟的,还分别给它们取了名字,叫苹果、梨子、橘子、桃子。名字是有些土,但作为一个取名废物,我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它们最后的结局是被母亲塞进锅里煲汤,我很是讲义气地没喝。
  它们死得很蹊跷,但我觉得显然不会有谁无聊到要杀四只乌龟取乐。这是一起没有头绪的事件。
  不过也有可能,我的邻居是一个虐待动物的变态?
  所有邻居我都是认识的,邻左的是三口之家,由公务员夫妻和他们的宝贝儿子组成,不过他们都不常在家;邻右住了一位退休的老奶奶,她的晚辈偶尔会来探望她,应该也不是她;还有同层的几户,一户是新婚夫妻和他们的孩子,一户是亲戚同事的家庭,那户的女儿我也认识;最后一户则由教师夫妇和他们的叛逆女儿组成。
  想到数种可能后,我的思绪像是被揉成一团的毛线。再不想费脑子去过多思考了。
  平常中带着的诡异感不断攀升。
  也许只有可怜妄死的乌龟们知道是它们的死是人为还是意外了。总不能是——自缢吧,我想它们还不具有这样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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