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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水音摇了摇头,说想一个人静一静,让爹爹先回去,等她救回云开再一起出岛。明墨答应了,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嘱咐她多多保重,和童战出塔而去。
天塔内明水音望着云开仿若沉睡的面容,轻轻道:“你听见了么?现在有法子救你了,可是机会只有一次,我知道你有多想让你的族人们都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遭受短命之苦。若救回你,玥珠的魔力也不会再返回,短短数十载光阴,你必会为错失这次扭转宿命的机会而痛苦,终生为族人辛劳,却毫无结果。可要救了你的族人,我便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明白,这已是上天的恩赐,可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她喃喃自语,一颗心仿佛被裂成了两瓣,挣扎许久也决定不下。天色渐渐晚了,玥珠柔和的光亮仍照得室内如白昼般,时间一分分流逝,她却浑然不知,只怔怔地看着云开。
到了天湖对岸,明墨住了脚步,回头向天岛看去。童战见他忧心忡忡,奇道:“既可救回云开,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明墨摇头道:“水音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的想法又怎能瞒得过我?刚刚她提到云氏宿命之事,恐怕现在正在为难。”
童战恍然大悟,这确实是难以抉择之事,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却是几十万人的宿命,此番可要她作难了。明墨要留在湖边等明水音出来,童战也放心不下,陪他等着。
这一等直等到第二日清晨,湖边青草上的露珠尚未消失,在初阳的照射下发出晶莹的微光,时有飞鸟掠过湖面,远处天岛丛林倒映,郁郁葱葱,如在画中一般。面对如此美景,两人哪有心情欣赏,反而越等越焦急,已经过了这么久还不见明水音出现,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正在忧心之际,一人缓缓从湖面上走过,长发披肩,身着白色衣袍,映着朝阳,浑不似尘世中人,正是明水音。
看到她身后并无云开的身影,明墨和童战已知她的选择,心下一阵惆怅,却也无可奈何,无论她做怎样的决定都没有错,但终究没有两全之法,于她而言却是做怎样的决定都是错的了。
明墨心疼地瞧着渐渐走近的女儿,知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下了决心,云氏族人的宿命想必已然扭转,而云开是再也回不来了。
见明水音走上岸来,明墨劝道:“你已替开儿完成心愿,他在天之灵会安心的,你要想开些才好。”明水音本来面无表情,眼睛愣愣地看着前面,蓦然间听到云开的名字,心口一痛,张口喷出鲜血来,这一日已是心力交瘁,再也支持不住,闭上眼睛直直向前跌去。
明墨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探过她的脉息,已是微弱至极,抱起她送回房间,找来火长老为她诊治。
接下来几日,明水音和明沁姐妹二人皆昏迷不醒,明墨拜托童心照看明沁,自己亲自守在明水音床前照料,明天却是乖乖地在房里用功,说今后再也不惹爹爹和姐姐们生气了。
眼见谷中玥珠之事已了结,云氏族人也摆脱宿命,童战总算稍稍安心,这日拿着长老们相送的美酒,到湖畔朝着天岛的方向站定了,说道:“云兄,你我相识至今时日虽短,承蒙你真心相待,我已将你视为知己好友,可惜聚散无常,如今阴阳两隔,且饮了这酒,来生再见。”酹酒于地,长叹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