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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无语。”
好容易挨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点，趁着这闲下来的功夫，张兴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挽起袖子，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一道道血痕印子的胳膊。忍着疼痛，将从路边找到的、捣碎了的草药一点点轻轻敷了上去。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喝的是清如白水的稀粥，干的却是好比驴妈的重苦力，转头四下张望，目及之处，无一不是垂头丧气的杂役子弟。
“小兄弟，这儿有人吗？”
正在张兴张望之际，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望去，不知何时竟有一个赤着脚汉子站在了他的身后。
“没人，你坐吧。”
看那汉子的年纪，应该是比张兴大上不少了，称句叔也是不过分了。那人也没等张兴回答，岔开脚丫子，一屁股大大咧咧的便坐了下来，害得那长椅也发出了一声吱呀的惨叫，连带着张兴那头也翘了起来。
“吸溜吸溜吸溜。”仿佛吃的不是什么米粥，而是山珍海味，那大叔吃的贼香，也吃的贼快，不到三五刻的功夫，清汤白粥便见了底，完了，甚至还要用舌头仔仔细细舔干净碗壁上挂着的残余，看的张兴直犯恶心。
本来就因为心里难过吃不下去饭，外加上前几日刚入了练气的大门，身体里充盈的很，现在看见这般恶心的吃相，更是吃不下去了。
“小兄弟，这粥——你不吃吗？”那汉子也发现了张兴一直在盯着他看，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将目光落在了那份分毫未动的米粥上：“你要是不吃，那……”
张兴懒得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算了，反正自己现在也不饿，扔了更是浪费，不如给了别人。
于是，那汉子捧起饭碗又是吸溜吸溜一顿炫，末了，还不忘把碗给刮干净，回头用一口流利的地方音笑着对张兴道：“小兄弟你也别笑话咱，俺们庄稼人吃饭向来如此，可不比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大小姐。”
说罢，他又乐呵呵的指了指远处几个同样和张兴一样食不下咽的杂役，道：“可如今这到了荒年，一个个的不都还是做了奴才的份，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哟……小兄弟，看在你那份粥的份上，俺提醒你一句，现在这世道，少摆你那个臭架子，没人买你的，哈哈哈。”说罢，拿着两个碗大笑着离开了。
“呵，感情是把我当成富家子弟了。”张兴冷眼看着那汉子离开，那几声大笑混杂在吵闹的人群中，却是比自己显得和谐多了。但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人不能有傲气，但不能无傲骨。”这是爹之前教过自己的话，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若是落得低三下四去阿谀奉承，不仅败坏了家风，自己这关便已经过不去了。
想到这，张兴不经握紧了拳头。“靠天靠地靠祖宗，不如靠自己。”他还不信了，以自己的天赋，从杂役还混不到一个内门弟子？不对，自己的眼光就不应该局限在凌霄派，想到这，在经过那几个围着内门子弟团团转的杂役以及毫不顾忌吃相的弟子时，张兴更是投去了鄙夷的目光，看的一行人莫名其妙，直骂他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