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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莫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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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救场电话来的正是时候,罗心心唯一的社交生活即将绚烂地到来。
  “喂,在干嘛呢?我心情不好,晚上等我下班,出来喝一杯莫吉拖,我在老地方等你啊。”莫惠子说话一向干净利落,不由分说。
  罗心心也不想分说,听到莫吉托,冰美式之类很解暑的词汇,她已经坐不住了。
  莫惠子指定的老地方在城南,此刻罗心心身处房价低洼的DC区,到城南新贵地需要转两趟公交,两班地铁,两小时到达,费用合计13元左右。一个月一次完全承受无压力,罗心心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即刻出发。
  惠子比心心大两岁,拥有一份和年纪相匹配的成功事业。或者说,极其成功的事业,同是一个大学本科毕业,罗心心从不曾在一个岗位上呆超过两年,莫惠子在同一个公司矜矜业业了15年,现在已经是公司整个东部诸省份的总负责人。
  罗心心扪心自问,“我嫉妒吗?我应该酸酸的吗?曾经是比肩的同林鸟,今日处境竟已经是天差地别。有段时间自媒体集体叫嚣‘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我怎么不觉得是强融呀,在一起仍然有说不尽的话题嘛,我们毕竟是陪了对方快20年的人呀,哪会囿于这些世俗的。我希望她好,她希望我好,对了,那件我不好意思开口的事,今天晚上借着莫吉托的劲,就腆着脸说出来吧!”罗心心就这么思维发散地盘算着,坐在下午四点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上,心里说不出的敞亮。
  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年开始,坐公交成了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除了上下班高峰期,大多数时候,车里总是空空荡荡的,空调开的足足的。曾经求之不得,和别人抢位置抢到恨不得叠坐在对方大腿上的金贵的老弱病残位,竟也一排一排的空了出来。罗心心把一个亮黄色的购物袋放在身边的空位上,戴上耳机,开始免流追剧。是的,免流追剧,她办了三张不同电话公司的卡,月租不高却竟把当下大多视频网站的流量给免了,爽哉!
  说起如何精打细算地过日子,罗心心最有心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醉心于这里省了五元,那里又扳回两元的快乐。她二十出头时也曾紧跟着当时的潮流把积蓄都拿来买国际一线大牌的化妆品和包包,可获得的快乐总也不如暗戳戳省几元钱这么的销魂。这是为什么?别的女孩也像我这样吗?还是我有心理疾病?除了抑郁量表,心理系能不能再细分一下领域,把我这种状况囊括进去?对了,说到省钱,我最近买的碗好评返现做了没,如果没写,过了有效期,写不了了,两块钱就白白失去了,我可不能原谅我自己。等会看完这一集,我去拼刀刀好好看一下。就这么想着,合计着,品着热剧,心心很快就到了本城最具格调的酒吧街。
  “Hey,宝贝,我等你好久了,你还是那么漂亮!”莫惠子本人和电话里是截然不同的。在电话里,她总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见面时,她却是温温柔柔的,轻声细语的。一个多月不见,惠子又精致了几分,冷咖色的纯棉卫衣搭配牛仔齐脚踝裙,齐耳的短发打薄到衬托得整张脸都很有空气感。虽然这样形容很俗气,但是“日系感”是唯一可以恰如其分形容莫莫的词汇了。这样从谈吐到脚踝都如此美好的女子,叫人怎么不爱呢?罗心心抬起胳膊,勾住了她的肩膀,两个人往就近的音乐餐厅走去。
  “这次,我真的要和李昊分手了”还没有坐稳板凳,莫惠子迫不及待地对心心这个宣布这个不算新闻的消息。罗心心认真地看着菜单,在水煮肉片和毛血旺中艰难地抉择着,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老生常谈的话题了,罗心心知道这对已经在一起十年的怨偶分不了。两个人若能在一起纠缠十年呢,又为何不能纠缠二十年呢?“虐恋情深,相亲相杀,你们未来十年的戏份,我全都预约了,我包月,包年,订了终身VIP看你们的狗血长剧,放心哈!”罗心心戏谑到。
  “呵呵,也是,我们这样来来回回拉拉扯扯十多年了,你说,你真的看好我们吗?我们真的会在一起吗?他真的会离婚和我结婚吗?”女强人双手托腮,睁大虽经历岁月却依然清澈的眼睛,盯住了依然埋头在菜单里的蓝心心。
  是,忘记交代这对怨偶的前因后果了。惠子和李昊各自都有家庭和孩子,彼此都和大学校园里的初恋结婚了。
  蓝心心还记得大三时,班里的女孩大多都有了男朋友,每天晚上十点女生宿舍楼前都是难舍难分的小情侣在依依不舍地说着悄悄话。这个时候,落单的惠子总是去操场跑上1500米,来驱散这种落单的不甘。
  彼时的惠子身高165公分,体重65公斤,还有些青春期毛发浓密综合症,那张很可爱的樱桃小嘴上围着一圈明显的胡子,并不受男生的欢迎。大学前几年,在不同的社团和活动上,惠子都遇到了令自己心动的男孩,可总是妾有情郎无意,没能把这初恋交待出去了。眼看着就要大四了,大家都要开始忙着实习,毕业论文和找工作了,难道说,我的大学就这样了?不,惠子选择这所男女比例悬殊的大学,就是冲着挑一个才貌俱佳男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目的来的。如今岂能交了白卷?
  权衡了一个月,惠子在大三临近期末考试的某天夜里熄灯后,给班里那个来自山区,体型瘦弱,沉默寡言,容貌清癯但身高勉强与自己齐平的男生发了信息“我关注你很久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便是今日莫总的丈夫易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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