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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中间过了一个寒假。我们没有既没有在互联网上聊得火热，也没有在私下里见过一面，除了新年的前一天，我告诉他，他的新年礼物到了。
起因是他曾经和我说，他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所以我问他，那新年礼物呢？
他说，那就更加没有了啊。
我说，今年我送你。
我给他选了一个日系的手账本，还有很多贴纸，以及一个钥匙扣。是在小日子不翻篇这个店铺里买的。放在一个很好看的礼品袋里。
我本想去邮局寄给他，尽管我和他住的小区只隔了不到2千米。但是邮局关门。我把礼物放到了学校的门卫室，发消息提醒他记得去拿。
我说，你走进去，最好看的那个袋子就是你的。
他回，好的好的。
不为了什么，只是想让他知道他是收到过新年礼物的人。
想让他知道，我，万枞，是第一个送他新年礼物的人。
25
然后分班，开学。他在12班，在一楼，我在4班，在二楼。
再没有过多的交集，平时也见不了面。我也没有过多刻意地去关注他。
有一次在二楼的开水间碰到他，一下子好开心就笑起来，我说，你怎么在这？
“楼下热水间太挤了。”
我当时很没头脑地来了一句：“你以为你是想来以前的热水间怀旧呢。”
他摇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实在是很没有头脑的话，过了两年还是替当年的自己尴尬。
26
高一的下学期我养成了不吃晚饭的习惯。或许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是晚饭时期食堂里乌压压的一片人，还有夏天里的潮湿气息，总让我觉得难以透气。
那天跑完操我回到班里，去热水间打了个水。回教室的路上，我往走廊下面看，看到林故安拿着面包和牛奶一个人向教学楼这边走来。还很远。
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我突然跑着回了班里，很快地从座位里找出我要寄给外校朋友的信，然后又很快地跑出教室。趴在走廊上看他走到了哪里，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什么时候下楼可以遇见他。
寄信要去校门口。教学楼前面是升旗广场。他应该是刚从小卖部买完晚饭回来。他走得很慢。我等他走到升旗广场的正中央，慢慢地走到楼梯口。
数学立体几何题上贫瘠到极致的空间想象能力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心里默念一二三，脑海里计算着他大致的速度和实时位置，然后走下台阶。
刚好，我走完最后一级台阶，他出现在楼梯间的拐角。
我装作不经意：“嗨。”
林故安点点头。
“我和你说，我快要被物理题搞疯了。现在知道你的重要性了，我自己一个人完全不会做。”
他笑：“啊我现在也不会。”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先一步问我：“你去干嘛？”
我抬了抬我手里的信：“寄信。”
他说：“好的好的，那你快去吧。”
我想再说点什么，可我没说。他转身走进他的班级，我转头走向校门口的信箱。
那一切都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举动，下意识制造偶遇，下意识告诉他一大堆话，下意识想和他再多说几句话。
思念是疯长的藤蔓，安静却野蛮，在所有无声或有声的时间里，长得好快好快。
最后把人拉进泥潭，但是藤蔓还在，但是人总是觉得，沿着藤蔓就马上能爬出来。
带着希望的绝望，毕竟才最让人绝望。
27
“清醒的人最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