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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陆来说，这里堪比一条承载着艺术珍品的画廊，让他觉得心旷神怡，甚至流连忘返。
陆的占卜阵列也在全功率运转，记录着舰船内所有能够探测到的数据，不管有用没用，先记录下来再说。
不知是因为陆走得太慢，让柳墨言久等了，还是为了表示热情，主动出来迎接，总之，柳墨言主动走出了舰桥，缓步走向陆，并在三步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欢迎您的到来，陆先生。”
“感谢邀请。”陆缓缓转身，与柳墨言相对而立，思绪也逐渐从对战舰的感慨，转为了对话“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祝贺胜利。”
“感谢。”
“以及，希望与陆先生畅谈。”
“可以。”
“陆先生似乎对这艘船很感兴趣。”
“是的。”
“那我们边参观边谈，如何？”
“正合我意。”
如果这番对话被旁人听到，恐怕只会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尴尬，甚至像是在没话找话。
殊不知，这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刚刚好。
在这种极致简练的对话中，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是懂自己的人。
孤独，对陆来说是一种习惯，以至于让陆经常觉得，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漫长的生命让陆过了太多的岁月和轮回，以至于许多事情在开始之时，他就已经能看到结果。
所以，陆总能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哪条路必然走向失败，哪条路尚需探索。
然而，这种近乎“未卜先知”的智慧却并不总能被人们所认同，甚至会给他带来麻烦。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陆更是如此，人们将他的所作所为视为奇迹，盲目地膜拜，却从未想过，这是人类可以到达的领域。
而孤独对柳墨言来说，同样也是一种习惯，甚至是绝望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所知道的一切，更没人知道，她所看到的世界是何种的模样。
哪怕是父亲和母亲，也同样无法理解，这个世界远比他们所想的更加广阔。
那是名副其实的天外有天，脚下这个世界的方寸之地，与浩瀚星海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柳墨言一度以为，恐怕此生都无法遇到一个能理解这些的人。
好在此时，他们总算都找到了些许的慰藉——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