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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连这座足有十八层民居都颤抖了一瞬，门口的花盆沾了点灰尘。
灰雾里，野狗的血肉撕裂声，呜咽声，咆哮声作为主调。
咔咔的剁骨声作为伴奏，构成了一曲诡异的乐谱。
“噫，狗不食狗，人不啖人。”抬头看了眼已经分配完食物的狗群，他感叹。
数分钟后。
当野狗们舔干净地上最后一丝肉末，便同时抬起脑袋，幽绿色的眼睛紧盯着肉摊上剩下的肉。
“呜呜......”它们发出怪异的声调，龇着带着血丝的牙，脚步忽前忽后，围着肉摊，摇着尾巴转来转去，但就是不敢跨越那一条无形的线。
这时屠夫举起了剁骨刀，没有眼珠的眼眶看着这群野狗，一股彻骨的杀意从剁骨刀上爆发。
“汪呜嗷......”
野狗群被这股杀意吓住，立马作鸟兽装散去，只是几秒钟，便纷纷消失在灰雾中。
享受完盛宴的狗群，留下了一只脖子血流不止的野狗。
赵叔满意点头，他想笑，但是笑却扯动了嘴唇上的麻绳，他笑不出来，嘴里发出几声似笑非笑的怪声。
提着砍骨刀从肉摊后，一深一浅地走到野狗跟前，蹲下身子。
伸手摸着小狗的脑袋，野狗却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剁骨刀靠近野狗的脖颈，撕拉，刀的留下的凉意，很快被喉咙的温血冲散。
野狗的四肢不断抽搐，呆滞的眼珠转向摊主，带着人性化的复杂情感。
收回刀，这位屠夫静静地转身回到肉摊前，从肉摊下拿出一块新的布，轻柔擦拭着砍骨刀。
笃笃笃……
不久后，肉摊上又响起了剁肉声。
——
迷雾笼罩的小道上，令人牙酸的吱咯声逐渐清晰，骑着自行车的赵峥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对抚养自己长大的邻居们要礼貌，尤其是将自己捡回来的赵叔。
面对那些数量很多的疯子，也要保持微笑。
这会让他们觉得，你是很好相处的那种疯子，很容易的融入他们的群体内，但也要分情况。
“到时候探望他的时候，你们安分点。”少年开口，“虽然，他被关到了精神病院治疗，但我们都知道，那些人才是疯子。”
背包的拉链并没有完全拉上。
而无论背包怎样的晃动，缺了右手的小丑人偶，就像在背包底部生根般一动不动。
“赵叔腿脚不好，等到我赚到钱一定要给赵叔治腿，当然，我也会给你找到可以用的右手，相信我，会有那一天。”
啪嗒，赵峥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灯——”
吱的一声。
赵峥跳下车，将车前的油灯点亮。
昏黄的灯光亮起，身旁的雾气顿时消散，他抹了把额头的虚汗。
“好险，忘记了这在外城，出行应该点灯。”赵峥用着庆幸的语气说道，“引来一些家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他明白，除了自己的邻居们，其余的‘正常人’都十分危险。
毕竟大多数的正常人，表达‘友善’的方式，总让人吃不消。
赵峥骑上自行车，眼里闪着光：“‘正常人’之间会和平相处，只有‘疯子’间才会互相残杀。”
“这是守则。”
......
在骑行十几分钟后，灰雾中，一道若有若无的吱嘎声不绝于耳。
赵峥笑容古怪。
“这‘正常人’陪我一路了，可真是——”
“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