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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月没精打采,抱头埋在双膝上,米既怜悯又生气,“别这样,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我们逃离了魔窟,没有被当成食物,也没有被巡逻队发现而被抓入牢房,还安全抵达基地,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吗?你干嘛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呢?如果你是饿了,我这里还有吃的……”
月抬起头,一脸严肃的告诉米,“你说的这些,只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可是,你知道吗?我之前是什么样的生活?还没来这之前,我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可现在我是个瞎子。之前我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我不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已经来不及了。以前我总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现在我还能怎样?……”
还没听完月的苦水,米已经将手举得高高的,“啪”又是一巴。“月,你听好了,我不许你这样。不管你从哪儿来,也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样的生活,既然你已经在这里就老老实实给我待着,别去想些有的没的。既来之则安之,听明白没?”虽然明白月与自己的生活是如此大相径庭,可米一点儿也没惯着他,霸气回应道。
被米突如其来的一巴,精神萎靡的月不由一惊,犹如空壳般的大脑被米醍醐灌顶的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整个人瞬时间振作起来。一手捂着发烫的脸,“嗯,米,你说得太对了。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只是,米,你说话就说话嘛,干嘛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还打脸,你看,我脸是不是被你打肿了?”月说着就将脸往米方向凑过去,挪开手掌,反手指着脸,“瞧,瞧,快瞧瞧,是不是肿了?”
看着眼前这位既经不起骂更经不起打的月,米又好气又好笑。“没事,小时候我一哭我哥就……”
米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由勾起了月的好奇,“就什么?就把你打一巴?哦,难怪你现在动不动就打人,原来是他教的……”
“才不是,别胡说。”不知道为什么,米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了许多,“其实,我想说的是,小时候我一哭闹脾气,我哥为了哄我,总被我打……”
“什么?”月傻眼了,原来她是习惯成自然。“你也太刁蛮任性了吧?你哥就由着你,不还手吗?”
“我哥才不会还手呢。他可疼我了,虽然我是他捡回来的妹妹,但他从来不凶我。事实上,只有我凶他的份,他对我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
“你是他捡来的?那他岂不是不是你亲哥,他怎么还那么疼你?”
“他就是疼我呀。”米说这话时不知不觉眼里洋溢着幸福,语气还带着点小骄傲。
“你连性命都不顾去救我,他那么疼你,难道他也没反对吗?”月听出米对拉是如此依赖,便不明白为何她还要一意孤行来救自己。她既然知道拉对她的关心,这么懂事的她又怎么舍得让拉担心。
米突然低头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还洋溢着的一身快乐渐渐消散。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月隐隐感到说不定是个捅破天的大秘密。或许是变成瞎子的缘故,月的感觉越来越敏锐,这不,还真被他猜对了。
“拉发现我时,襁褓中的我就在城墙根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米缓缓道来,这时候的米竟让月有种错觉,米似乎已然退去了那层稚气,“城墙内住的都是皇族和贵族的人,还有高平。除了高平,其他人都是住在城墙外的。包括普平,低平,炼化人,魔物和异族人。”
“你说的是什么鬼?听不懂。”正像米听不懂月的话,月对米的话也是一头雾水。
“我们这里的统治者是皇族,贵族是辅臣,高平是他们的侍者。他们都是在皇族或是贵族里当差的,有的是内侍,有的是外侍。总而言之,高平所从事的与皇族或是贵族有关系。被弃在城墙根下的婴儿只能是城墙内的人……”
“哦,那婴儿说的是你吧?你是想说你不属于这里,你是城墙内的人?这和救我有什么关系?”月算是明白了一半。
“你……你不也是在城墙根下吗?笨蛋”米有点不耐烦了。
“然后呢?”月还在云里雾里。
“我觉得你是里面的,或许可以带我进去一探我身世……”米都说到这份儿上,月还是一副愣头青的模样。“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我是想……”米刚把话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既然你不是,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不过,月,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是在这里有人知道我是里面的,我的麻烦可就大了。记住了,千万别说漏嘴。”米再三叮咛。看样子,这里的人除了拉,没人知道米是在城墙根下捡来的。
“这件事会要人命吗?”
“当然。”米阴着脸,沉声道。这是月认识米以来首次听见她如此阴沉的说话,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心想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随时要命的地方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吧。月虽这般想着,嘴上却严严实实不敢吭一声。米望着若有心事的月,“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月还没来得及想一些搪塞的话,只听肚子“咕噜咕噜”叫,“饿了。”灵机一动,忙把刚刚没说完的话接上。
“我这有吃的,”米一听,赶紧接过话。正要离开去拿食物,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挑食吗?”
挑食?开什么玩笑?月都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哪儿还有挑食的心思?“嗯?不挑不挑。”月刚说罢,就感觉不对。这里不是有大餐吃吗?她管我挑不挑食,既然是大餐就应该有许多东西可以供选择啊,让她都拿来让自己挑不就得了呗。月这样想着,赶紧开口道:“都拿来吧,我自己挑。”
一脚刚踏出洞口的米一听,脸色一变,“好,好的。”敷衍了两句,便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