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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方医生你好(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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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高大的身形利落的打扮,但已经并不年青。距离太远加上只能看到半侧面,让何杰无法判断这个人的身份。而此刻的宇洋已经失去了意识。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第六感告诉何杰先不要凑过去,于是他隐藏在一旁观察着。
  陌生的男人抱起宇洋,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将他带到远离人群的一片树荫下,又轻轻地放平在地上,这个时候,男人单膝跪在宇洋的身旁,背对着何杰正在做着什么动作,过了一会,他摸了摸宇洋的额头,又将他的衣服垫在了宇洋的头底下,便离开了。
  确定那男人走了,何杰跑过去看到像睡着一样的小洋还是平静的躺着,但是睫毛已经在一动一动的,他要醒了。
  “小洋,你刚刚是怎么了?”
  “我……”他醒了,想要坐起身来,却像被胸口的一阵痛感揪住了似的停住了,“好痛。”
  “不急,你再缓一缓。”何杰守在他身旁。
  “刚刚,我只记得我胸口剧痛,后来……”
  “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一片空白。”
  “你……你昏倒了,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休息,”何杰并没有说出那个男人的出现,其实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而小洋,还是个孩子。
  “这种感觉,从前有过吗?”
  “是我的旧病,只是……很久没发作了。”他的神情变得沉重。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那上一次发作是什么情况?”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妈妈和姐姐出门去给我买喜欢吃的点心。他们刚刚出门,我的胸口就疼了起来……”说着,宇洋的眼圈微微泛红,有晶莹剔透的泪水在里面打转,何杰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还是让我来读吧,小洋,你不需要去回忆了。”何杰轻轻地将手掌按向宇洋的胸前咚咚跳动的心脏,慢慢的,慢慢的,他读懂了眼前这个有着稚嫩脸庞的十六岁少年经历过的那些事。
  那里有儿时的撒娇,妈妈的悉心抚慰,姐姐的温柔照料,还有从很早便逝去了的父亲模糊的影子。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妈妈和姐姐踏出家门的前一秒钟,年少的小洋独自坐在家里的地板上吹着电风扇,想要赶走盛夏的闷热,也似乎在诠释着一个孩子应当拥有的一切,家人,宠溺,一个家。那一年,宇洋八岁。
  疼痛感来的猛烈又突然,何杰能够亲身感受那疼痛,就像是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腔,抓住了心脏向外撕扯,这疼痛叫人绝望,因为它来自于你的内心深处,挣不脱,也跑不掉。
  “原来疼痛可以这么真实,”何杰不得不停下来,将手从宇洋的胸口拿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你是怎么承受过来的?”他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白皙的脸庞还稚气未脱,眼神像一泊碧绿的湖水,宁静深邃,一尘不染。他的嘴角微微下沉着,似有什么要说,却又永远不会说出来。
  “哥,我以为都过去了。”他抬起头来看着何杰,不解的样子像一头懵懂又受了惊吓的小鹿。何杰面对他的疼痛,竟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让他好受一些。
  “一切都会好的。”
  “那次之后不久,就传来了我妈车祸身亡和姐姐失踪的消息。就是在那次疼痛之后不久,就是在给我买点心回来的路上,听说……他们遇上了车祸,刚出炉的点心撒了一地,他们不让我去看我妈,哥,他们不让我去看……”他平静的重复着一些事情,一些在他记忆中永远无法被抹去的事情,“生日那天,外面下着雨,我记得我没哭,我妈不喜欢我哭,我一哭,我姐就也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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