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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身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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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的时候村里人去车站迎接他,在崎岖的山路上坐了四个小时的驴车,直至天黑才抵达小学。
  从小生活在在山里的白宇也不由的吃了一惊,黑洞洞的学校不见一丝烟火气息,唯有黑暗中一双双形色各异的眼睛愈发明亮。
  周围三个村子能来的人全来了,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欢迎——一人一颗鸡蛋。
  在物资匮乏的这里,鸡蛋显得格外弥足珍贵,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吃一吃。
  当然也有讨好的意思,时间匆匆,有的人来,有的人走,如过往云烟。
  毫无疑问的是,每次来这里的老师过了几个月便离开了,使这里的孩子长期处于断学状态。
  反复多次,村民们也开始思考原因。他们觉得是不够热情,后来便有了鸡蛋礼,表示最高的敬意。
  白宇没有让他们失望,这一呆便是三年。
  对于这位新晋教师,比较幸运的是学生的年级高度的一致,尽管如此,教学初期还总是焦头烂额,所幸后来好起来了。
  他有足够的自信今年的十几个孩子能考上镇上的中学,每每想到他们走出大山,去见识海阔天蓝便独自傻笑。
  三年的时光使他彻底的融入了这里,闲暇之余足迹遍布大大小小、远远近近十几个村子,在这里颇有名望。
  “乡亲们啊!我也舍不得这里,我热爱这里的一切,母亲病危,悲痛啊!”
  一定回来!一定!一定!眼见门口的人越积越多,三个村的话事人站了出来。
  “各村的老少爷们,都让一让,白老师还会回来的。拦着人家回去尽孝,你看看这像话吗?
  连哄带劝着,一条由人墙组成的小道渐渐成型。
  忽然一句“鸡蛋礼”在人群中响起,手捧、布袋、竹篮蜂拥而至,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起初还有人竭力地维持秩序,后来索性心一横直接加入其中。
  白宇深知他们的不容易,此刻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乡亲们啊!听我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每家一个便足够了。”
  渐渐的人群安静下来,白宇面前竹篮里的鸡蛋越积越高,最后轮到孩子们,竹篮早已装满,零星的几颗鸡蛋静静的躺在竹篮旁。
  梦远目光略带狡黠地把鸡蛋悄悄塞进白宇的衣兜里。
  日上栏杆,火辣而又热烈,白宇正对孩子们做着最后的告别,三年里该教的都教了。
  离别之际最后送给你们一份礼物:炽热信仰、坚定信念、满怀热情、笑看人生、大胆逐梦。
  这十六个字在白宇走后成为了绿茵小学的校训,守护与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绿茵人。
  当无处避风雨时,那就迎难而上,做自己的参天大树。
  白宇走出大门时,行李早已被村民七手八脚地整齐摆放在驴车上,可多出的一篮鸡蛋却是瞒不住任何人的。
  人生终有离别时,愿作白杨世世守。寻梦吧,孩子们!
  车回路转,不见踪行。夕阳西下,红旗飘飘,唯影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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