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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再见,哈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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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懒懒地悬浮在西边成排的楼房间,一点一点向着地平线的方向挪动浑圆的身体。
  日光好像刚刚还是白炽的,却不知何时已然晕满暖黄的色彩,而且还在不断变暖、不断变暖,好像在向着天空和云朵预告,要它们在自己变成一团火红的时候,能配合着换出相称的颜色。
  苜菈又一次从商店门口走出来,看到不仅云朵和整片天空,就连视野中所有的楼房都全被残阳漆成火红色了。高的矮的、排着罗马柱的、有高耸拱顶的一幢幢房子,迎着阳光,在彼此身上投下歪歪扭扭的长长影子。
  苜菈转头看向身侧,街道上果然也拖着她长长的影子。她于是侧着光伸手,让怀里的小熊也沐浴在阳光中,身旁立刻也显现出它拖长后变得不再圆润可爱的黑影。
  白天即将结束,夜晚就要到来了。换句话说,那约定为“一天”时间,就快要全部过完了。
  哈珞,实在是座不愿成全别人的城市啊。即使没有了风雪的袭扰、云团的遮蔽,它早春的太阳也不过,只能在天空中悬挂堪堪七小时而已。
  现在连这短暂的七小时都快要用完了。想到这里,苜菈感觉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于是又用力将手中的小熊玩偶搂进怀中。
  “小菲奥拉,走吧。到了该走的时候了。”身后响起贝拉姐姐的声音。
  回过头,眼前映出她抱歉的苦笑。苜菈于是改用一只手抱住小熊,乖乖将手递进贝拉伸出的手心,和她最后一次,在这条街道上漫步起来。
  走。走。一路,就只是走。因为贝拉沉默了,而苜菈见贝拉不愿说话,便也不想说话了。
  只是静静走着、走着,将一座座房子甩在身后,将住过的旅馆、去过的小店、曾抬头看过一眼的告示牌、曾踏过一脚的雨水井盖等等,都远远地甩在身后。
  最后,将整条街道,不,是容纳这条街道的整座城市,也远远地甩到身后去。于是,那些在这座城市遇过见过相识过的人、路边偶然对视过的小狗、和每天下午期盼着的海边落日,马上都要变成过去式了。
  于是苜菈只能把玩偶小熊抱得更紧,并且低下头来把下巴也放在它的脑袋上。
  “对不起。明明说好要带你好好玩一天,结果却把这一天过成了这个样子。”贝拉看着身旁的苜菈走得越来越慢,而且把脸埋进玩偶里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涩。
  到最后也没能去到什么像样的地方。甚至于最后,这座城市给苜菈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居然会是在未开门景区旁逛纪念品店的经历。
  “不过,这次是因为提前没有做好规划。完成任务以后,如果你想回来的话,我保证一定带你再好好把这里玩一遍。”见苜菈没有反应,贝拉思索片刻后又补充道。
  “到了那个时候,一定要把这次的不愉快全都补回来。”贝拉对苜菈,也是对她自己这样说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苜菈突然抬起头来,向着贝拉的眼睛看过去,眼眶里隐隐有泪珠在滚动。
  “苜菈,没有不开心的。我只要有贝拉姐姐陪在身边,就已经很开心了,不用贝拉姐姐额外做什么的。”苜菈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玩偶托举到胸前。
  那只线条圆滚滚的小熊圆睁着它永远乐呵呵的圆眼睛,嘴角还挂着它永远乐天的可爱笑容。
  苜菈其实还买了许多其他的玩偶,粉色蝴蝶结的猫猫、白色大耳朵的狗狗什么的,但是这些现在被保管在贝拉的空间魔法中。只有这只小熊一直被她抱在怀里,即使被说是没有洗过,可能有些脏,她也紧紧抱着不撒手。
  贝拉这才发现,这只小熊是在逛最开始那家纪念品店的时候,自己送给苜菈的礼物。当时贝拉看到这只小熊,觉得实在是非常可爱。可是,她又不想在苜菈暴露自己这幼稚的一面,于是思索一阵后,她便买下这只小熊送给了苜菈。
  原本只是想着换一种形式拥有就既能每天看到,又能避免自己建立起的人设崩塌的,结果却是被当成了珍贵的礼物吗……
  贝拉感到,自己内心中有某个尘封已久角落被深深触动了。她意识到,在这孩子眼中,自己可能并不只是嘴上称呼的姐姐……
  对于她来说,自己可能已经成为了“家人”。
  “不过,之后说的话,还是要算数哦……”苜菈小声地说,脸上再次红润起来,原本悲伤的情绪如冰雪般消融了,“约好了,以后,一定要回来。”
  “嗯,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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