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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姐！”
伯毅一掌灭杀了万灵窟里所有的爬虫赶到陈小乔身边。
雨幕下陈小乔侧躺倒在地上，睁着的眼里，半点求生欲望都没有，残存的气息也很快消散，伯毅攥紧拳头，一掌打向东流，飞身瞬间唤出天琊剑。
“东流，把锁魂书交出来，我现在可以不杀你！”
天琊剑架在东流脖颈上，伯毅毫不掩饰他眼中的杀意。
东流的眸光瞥向一旁的月清灵，而后神色暗淡说道：“锁魂书，我送人了。”
“送人！？”伯毅气笑了，“师尊借与你保命用的灵器，说送就送，你觉得我会信？”
伯毅眸中金光一闪，而后直直看向月清灵说道：“在她身上。”
一道金色符纹顺势而生，应声而碎。
月清灵怀中陡然飞出一张书页，片刻便到了伯毅手中。
伯毅没和他们多做纠缠，回身便将手中的锁魂书直接覆在陈小乔额头上。
陈小乔目前那样子就挺像僵尸被贴符了一样。
伯毅看着陈小乔，朱唇紧抿，面色冰寒。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锁下半魂。
红着眼眶颤抖着手将陈小乔残破不堪的尸身轻轻抱起。
感受着手上几乎没什么重量的陈小乔，伯毅一步步缓缓走出了万灵窟。
天，放晴了。
抬眸，紫辰正风尘仆仆面无血色地站在洞口。
伯毅再忍不住眼中的酸涩，质问着紫辰。
“师尊，你去了哪里。”
…
“为什么你不在她身边。”
…
“你说你会护着她，我信了，我一直很信你，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但这一次…”
紫辰一语不发，只是抬手阻止了伯毅想要说的话，而后将陈小乔的尸体从伯毅手上夺回说道：“你先回山。”
“您要做什么！？”
紫辰只是揭下陈小乔面上的锁魂书，语气冰冷不容置疑地对伯毅说道：“回去。”
向来风轻云淡不染红尘的紫辰居然动了怒？
双瞳血染，再没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伯毅反复攥紧拳头又松开，最终看了紫辰怀中的陈小乔一眼，凌空画出传送符纹，天琊划过，人已离去。
“师尊！”东流看到紫辰连忙跪地行礼。
“东流，你可还记得天门山规第三十六条。”紫辰冷眼看着自己的大徒弟。
东流依旧行着礼并未起身，“天门山规第三十六条，同门友爱，不得互相残杀，违者废黜修为，逐出山门，永世不得重修。”
“呵。”紫辰轻嘲一声，“你们，和该为她们母子陪葬！”
“少了一个。”紫辰虚空一抓，一道明黄色身影陡然出现，正是南风。
突然被传送到万灵窟的南风看着杵在一旁的南澈和月清灵几人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怎么不说话？”
“唔！”南风怔愣地与南澈对视。
“真是聒噪。”紫辰轻笑着，宛若地狱修罗。
“人齐了。”
话落，只见一道道淡紫色符纹自紫辰眉心漾开，原本站着的几人片刻后纷纷倒地不起。
紫辰并没有直接杀了他们，只是让他们一同做了场“美梦”。
一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美梦。
紫辰抱着陈小乔的尸体回到云梦山脚，安放在天梯第一阶。
划破指尖，桃花色精血滴落在锁魂书那张纸上，陈小乔尸身下的山规文字尽数化为流萤般的灵力覆在紫辰身上。
灵力扯出紫辰的血肉钻到陈小乔体内。
“师尊！这是！”伯毅手执天琊怔愣地看着紫辰的动作，站在紫辰身外三米，不敢上前。
凡人若是死后肉身不完整，地府不收，不入轮回，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时间久了也就魂飞魄散。
伯毅看着陈小乔的尸身在紫辰手中完整了一小块，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天琊。
紫辰天青色的衣袍晕染成桃红，颜色艳丽，容貌未变，衣服下的身躯却是有一小片字形的血肉被吞噬了一般，还淌着血。
将陈小乔的尸身负在背上，用绸带牢牢绑在自己身上，紫辰步履稳健地登上天梯。
一阶一山规，步落灵文起，步起血印落。
天梯旁栽种的桃树亦随着紫辰的脚步在这寒冬时节次第绽放，云雾缭绕间仿若人间仙境。
这盛绽的桃花本是紫辰为迎娶陈小乔特意赶回云梦山准备的。
一路踏上最后一级天梯，随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几字化为灵光携着紫辰的血肉钻进陈小乔的尸身里，陈小乔的尸身终于完整，恢复如初。
伯毅跟在紫辰身后走了一路，他看着陈小乔的尸身渐渐完整，看着紫辰身躯渐渐破碎，看着他脚下这条血路蜿蜒而上，心中暗自做下决定。
紫辰将陈小乔的尸体放进云梦山顶平台的石棺里，对身后的伯毅说道：“伯毅，天门山以后就交给你了。”
也不管伯毅是同意还是拒绝，紫辰躺进石棺将陈小乔的尸身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原来仙人也是会死的。
修为尽散，血尽而亡，完尸不存。
明明师尊从未说过他心悦小师姐，但他做的这些，无一不说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何其重。
伯毅终是趴在石棺外像个被抢走糖的孩子般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