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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雨夜等候，他耽误了第二天上午的飞机，我很是愧疚，如果当时劝他回去，也不会耽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他。
他连最后一面也没瞧上。
那个人也就离开了，带着没有见到顾琛的遗憾。
他回来的那天，我遇到了他，他似乎刚哭过，鼻子眼角都微微泛红。他看到我了。
“棠珀。”
他离得很近，我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你哭了吗？”我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这么唐突，耳朵发烫了。
“没有，没有，”他擤了擤鼻子，“天太冷了。”
“嗯。”我担心地看着他，不敢靠得更近。
我就这样，和他隔着一个暧昧的距离。
*
不管多久，看到他，对他的喜欢似乎永远都改变不了。心中悸动不已。
再见他，已是来年春天，拂面。
他站在桥头，背着黑色的包，带着外黑里白的渔夫帽，带着白线耳机，仰头看着天空，我也抬起了头。
今天，天好蓝，云边也镀着金色，丁达尔效应，真美。岸两边落满地，河里也是粉红满溢。他的发梢微微垂落又起，刘海遮住了他明亮的眼睛。闪闪烁烁。
一阵风，又一阵风，吹得柔和，今天，我知道，是他的生日，他没告诉我，但在他的各个联系方式里的介绍上，我都看到了，我手里拎着一个礼物袋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买了这样一个东西，跟他送给我的挂件有点相似又有点，嗯，难以描述。
这次我主动上前，心跳得厉害，有点激动，脸又烫了。
“顾琛。”
“嗯？”他回过头，“是你啊。”他摘下耳机。
“嗯。今天是你生日吧？”我声音说地更小了。
“你还记得？”他略有惊讶。
“当然了，生日快乐。”我佯装轻松，“这是礼物。你先别拆！”看到他要拆我立刻制止，脸登时红了，脖子也在发烫，“回去再拆，不急。”我嘿嘿笑了两下。
他有点疑惑，但更多的是高兴，他笑了起来，好久不见了，他右边脸上的酒窝，真的太可爱了。
我又开始了，犯这种花痴。
我和他并肩趴在桥栏上，吹着微风，冷静下来，想到去年雨夜等候，等什么呢，我在等什么呢，他又在等什么呢？
去年我过生日，他在等我。
今天他过生日，他在等我。
所以，原来那个时候，那个雨夜，我是在等他啊。
“谢谢。”我突兀地说了句。
“谢什么？”他看向我。
我佯装镇定，目不斜视。
“谢谢，谢谢那天你陪我过生日，谢谢那个雨夜，你陪我。”我顿了顿，“对不起。”我低下头，“耽误你的飞机了，对不起，耽误你见亲人最后一面了。”
“没事，不谢，没什么可对不起的，那天早上我就接到消息了，那时候已经不行了，下午，就走了，人都没了，”他轻笑了一声，“还看什么。”他也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这次，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花瓣随风飘散，河面荡着花瓣。
桥上行人散散，心头各寄其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