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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五年后,离开生我的那座城市那么久,我忽然开始有些想念。
我依旧没有找到我的归宿在哪,我一生最爱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我一生最爱的另一半是谁?当然更别提存在的意义了。
这些年来我的确认识了太多人,见识到三教九流,领略过芸芸众生。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朋友。只有老井隔三差五的找我打电话聊天,这货不错,换过不少女朋友,两年前顺利毕业,如今听说在一家出版社当起了主编,混的风生水起。
不变的是,我依旧不断从一座城市走到另一座城市,一个地方呆腻了就毫不犹豫的去另一个远方,不变的是,我孤芳自赏着,写着那些给自己看的文字和回忆,唯一变了的,我已经从一个妙龄少女成了风尘满面的少妇,我常年留着披肩的长发,我喜欢有风吹过,任她们在空中散乱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老井打电话来,说,北北,五年没见了,好想你。
我心里一颤,装作漫不经心的调侃:“说吧,发生什么事了?一般你不会这样肉麻。”
“没事,真的是想你了。”
“放屁!又分手了?还是挨领导骂了?”
“都不是,我觉得有些事情得当面说道说道。”
“……”
“不管怎么样,回来吧。我等着你呢”
“知道了。看好俺老孙的水帘洞,老孙这就来也!”
彼时,我正在一家内地老板在LS开办的慈善学校担任老师,教那些藏族小朋友中文,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着实因为这位老板给的工资高的吓人。不过,我渐渐的习惯了高原反应,也爱上了那些孩子的眼睛,他们凝视着你时,你像看到一汪春天的湖泊,他们有的穷到一年四季只穿一件勒规来上课,有的每天徒步三四个小时过来,若不是老井这通电话,估计有好一阵舍不得离开这里呢。
临别的时候,那些孩子争先恐后的跟我大喊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嗯,扎心得嘞!
八月十四,中秋前夕。
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我搭上了回家的火车,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回家,只是去见一个故人而已,不是吗?
当然,我买了硬卧,是个中铺,动作麻利的爬上去两眼一合就进入梦乡。临睡前依稀记得对面的上铺和中铺是对情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闹了矛盾,隔着一张床板大声争吵着,不过我才没有闲心去理会。
午夜,我忽然闻到一阵刺鼻的味道,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对面的铺子上,一个黑乎乎的脸正咧着大嘴朝我笑着,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手里的烟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弹出了包厢。
“喂,神经病啊。抽烟出去抽”
“你醒啦?北北”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用手机光线照亮那边,一时间我愣在了那里,尽管容貌和打扮和那时相去甚远,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穿着贴身的短袖,棱角分明的脸,头发整整齐齐,和那时候胡子拉碴,土里土气,邋里邋遢的印象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但他眼里那抹灼热并没有熄灭丝毫。
“大叔!?”
“没错,是我。真好,你还记得我!”
我睡意了无,天哪,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是该感叹缘分的神通广大!
“北北,好久不见”
“大叔,不是好久不见,而是五年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