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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桐花盛放后总见纷纷扬扬的花瓣随风飘落,似一场被烧灼的花雪。远望一树一树的淡黄,被风摇着,任风裹挟着,卷进浅塘里,翻进泥地里。十月,冬风还不曾吹进台湾,海桐花便早已应了冬日的凄冷,独自凋零。
褐顶白墙的小院子里,摇椅上卧着一位青衫男子,眼角几丝细纹,是一张苍白的枯瘦的脸,男子双目微阖,挺俊的鼻梁下两瓣纤薄的唇,唇色冷淡,尖瘦的下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胡茬,身前覆盖的薄毯上铺落着一层淡黄色的海桐花,可见在此已久。
“少爷!”福伯在椅后轻唤一声,又温声劝:“落日了,回屋歇着吧。”
男子睁了眼一言不发,只呆呆的等着福伯将身上的毯子叠好,木讷的由人牵进屋子,又被人灌了一碗参茶。等人躺下,福伯叹口气,这人老实的时候倒是比闹腾的时候好哄,也不用费心思拘着,只是像个失了魂的木偶,毫无生气。
夜色慢慢爬上天幕,璀璨的星河戳破苍穹,华盖四野。秋露初上,夜行中凉侵罗袜,使人倍感孤寒。
走出20分钟的路程后见着一处小洋楼,此时楼内灯火通明,小洋楼的庭院里,粉纱扎的花球从前门一直延伸至大厅,地上辅着大片的娇艳的玫瑰花毯,有或践踏的地方胭脂一片,只望上一眼便不难知道,此地定是一对新人的蜜月居所。
院子里人影攒动,是佣人正忙着打扫,收起一地玫瑰,院里的热闹也渐渐平息,佣人四下散去,楼里的灯光次第渐熄,只有二楼主卧还存着一丝昏黄。
肖烨背着福伯溜到这里,只是想远远地再看一眼,这一地的红玫瑰曾在他的脑海中出现无数次,还有那人穿上婚纱与自己并肩立于教堂时的浅笑,可这一切也只出现在梦中了,自己终究不是她的良人。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刚转过一道红砖细瓦的院墙就听一声压的极低的“无耻!”,肖烨顿住脚步又听那边说道:“肖先生得偿所愿可少不了我们兄弟,肖先生也不想洞房花烛之时新娘子跟您拔刀子吧!”
“明日去银行承兑现金,今日,只能这些。”
听声音便知与那句“无耻”出自同一人之口,这声音肖烨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义兄肖峻山,今日与之大婚的是肖烨的义妹肖琪珠,二人皆是肖老爷子当年于江淮水灾之时所救,收为义子义女养在膝下。二人极为知恩,尤其是义子肖峻山,对肖老爷子犹如再生亲父,甚至在肖老爷子临终之时一举扛下整个肖家。
有人说此子包藏祸心,但越是有人质疑,肖峻山越是磊落,越是更加卑微的敬着肖烨,只要在生意场上与肖峻山打交道,定能闻得一句“此事有待家弟斟酌”,据此看来,当真是十分的良心。
这良心之人何时也做起了背人的生意,还叫人堵在大婚当日?
只听那边又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若不是走投无路,鄙人也不会赶在肖先生大婚来打牙祭。明日午时,肖先生可看着点时间,要是过了,您可就要当心肖少爷找您报杀父之仇了。”
肖烨半个身子靠在墙上才堪堪稳住,这人话里什么意思?
那边脚步声响了两下,似是停住又补了一句:“哦~对了,三月前的肖家玉器店里,肖先生当真快活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烨不觉已经转出了墙角,在漫天星河的压砸下踉踉跄跄靠近肖峻山,肖峻山盯着一人远去的背影,手背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肖烨不曾知道,被其他人称为笑面狐狸的义兄竟还有豺狼的凶性。
“谁?”肖峻山听到鞋底摩擦之声猛然回神,那一双凶狠的眼睛并未收敛,待看清是肖烨时稍微一愣又松口气:“……烨弟,你?听了多少?”
“你想我听多少?”肖烨一步一步的逼近肖峻山,只是他来时走了一路,方才又站了许久,双脚的力气早泄了七八,走的异常缓慢,他边走边问:“义兄待琪珠可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