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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墨发玄衣的“灵剑小姐”踏步上前，周边的洞府陡然变化。由她足下，一道水纹逐渐延伸扩散，顷刻之间盈满了整座洞府。
不...或者说，这里已经不是她二师兄的洞府了。
夕元警惕的后退半步，心念一动，手腕就已搭在碧落的剑柄之上。
四周漆黑如夜，不见一点光亮，而脚下湖水却亮如白昼，像是藏着天地日月。
这种景象让夕元感到极其的不舒服。
不仅仅是因为那种若有似无，令人生厌的熟悉感，更是因为那种如影随形的束缚与禁锢，窒息的想让人发疯。
“如果我说是直觉，你会信么？”夕元嘲弄的笑了笑，手中长剑却逐渐紧握。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击：“比起这个，你不先向我解释解释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吗？”
“如你所见，只是一把普通的灵剑。”
“普通？”夕元眼神微眯，“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普通？”
“普通的灵剑能有如此改天换日的本事？你还不如说自己是把天剑，这说不定还会有点说服力。”
玄衣女子解释道：“我名重岳，是太古时期人皇镇压邪祟大魔的法器，的确是一把天剑。”
夕元歪了歪头，食指在唇上点了点：“这样啊...”
她神色一凝，抬手起剑：“你觉得我会信吗？”
太清玄真气萦绕加身，灵力加持之下，夕元手中的碧落光芒大绽，人与剑仿佛融为一体，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
“重岳”后退半步，暂避锋芒：“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你一直在试图接近我，为什么？”
夕元并没有放下剑的意思，相反，她继续催生着剑意，黑白色的灵力交融，逐渐化为不可见的一团，碧落的剑峰愈加的“锐利”起来。
“重岳”并没有回答，久久沉默。
夕元手掐剑诀，眸中阴阳双鱼流转跃动：“先是'半身'，又是'灵剑'，你是没有别的手段了吗？天生偏爱角色扮演？”
“重岳”依旧没有回答，像个木头一样立在那里。
夕元冷哼一声：“不爱说话是吧？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把你的嘴给撬开了。”
说罢，夕元再不忍耐，碧落剑出，从空中划过一道新月状的弧线，随后无边剑意倾泻而出。
直直砸向“重岳”...旁边的空地上。
声势很大，不过很可惜，那片湖水连涟漪都没能泛起。
“啧。”夕元咂了咂舌，认命的叹了口气。
“果然，用三十三界小残天都打不开，这壳子真是有够硬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还是迈入这里的那一瞬？”
她浑身灵力散去，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后一摊，摔进了一把突然出现的椅子里，靠着靠背慵懒的抬了抬眼。
“从你踏入这里，结界就已经布下了。”
夕元“哎呀”一声，小声嘟囔：“我就知道...二师兄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的便宜师妹已经失踪了呀？这个笨猪猪不会一点幻境就给他迷过去了吧...”
“重岳”好像丝毫不意外这人的转变，她忽略掉某人的碎碎念，很自然的不知从何处掏出壶冒着气的热茶。
“沁心草，你喜欢的。”
夕元点点头，随手接过茶杯，淡声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我在虚张声势？”
“重岳”摇了摇头：“并没有。”
夕元完全不信：“那我砍你你还不躲？”
“你砍不动。”
“.....”
夕元眉心跳了跳，嘴角抽搐：“行...”
我打不过你，你说啥都对。
一旁的碧落和赤石看着这突然缓和的气氛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两人不是还放狠话准备激情互砍吗？怎么还姐俩好坐下喝下午茶了？
“说吧，要我怎么样你才肯放我走？”
夕元抿了口茶，“重岳”给她倒满。
“和我契约，我做你的灵剑。”
夕元抬眉望了她一眼：“你又不是灵剑。”
“重岳”回看过去：“我可以是。”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夕元蹙着细眉，脸色有些阴沉，声音也罕见的带上了愠怒。
“你不是心知肚明吗？就算你一直否认自己，事实也是仍然不会改变的。”
“重岳”一字一眼的对夕元说道：“天命既定，即为天选，又为何要逃避自己的命运？”
“所以就要被你监视，被你控制？我只是夕元，不是你什么所谓的天命之子。”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夕元冷笑道：“那谁能决定？天道？”
“.....”
夕元看着“重岳”，戏谑道：“怎么不说话了？”
“重岳”艰难的开口：“如果我说，就连天道也决定不了，你会信么？”
“不信。”
“.....”
夕元看到“重岳”一脸憋屈的表情舒心了不少，老实说，其实她信了。
因为“重岳”没有说谎的理由。
夕元敛了敛眸子，淡声道：“既然我已经猜出来你是谁了，那么你不打算用真身跟我见见吗？这种手段，实在是甚没意思。”
“重岳”沉默片刻，开口回道：“如果我显露真身的话，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夕元说道：“不会，但是你不用真身的话，我会不听你说的话。”
“...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