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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佩秋一愣,继而笑道:“是,也不是,我们更是好友。”
“那你知晓他犯下的罪行?”
梁佩秋微一点头,向他拱手道谢:“多谢吴大人手下留情。”
武官的一剑,说是一剑,刺到哪里都有可能。
没见到吴寅之前,或许还能有所侥幸,见过他本人,尤其他骑着马英姿飒爽的模样,基本能够确定,他若想一剑刺死谁,那人绝无可能活到今日。
吴寅讶异于她和徐稚柳之间所谓“好友”的关系,竟可以无话不讲到这种地步?
“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见他这么问,梁佩秋知道他虽为人直率,但并不傻,因下也不隐瞒:“是他。只他受了伤,不好出面,便叫我代为谢过。”
吴寅挑眉:“那么,借踏雪引我来此,也是他的主意?”
梁佩秋点点头。
吴寅慨然大笑:“好个徐稚柳,不愧是传闻中的小诸葛。你们绕这么大个圈子约我,究竟有何意图,不妨直言?”
“吴大人既明言,应该知晓我等的忧虑,此番朝廷如何打算?”
吴寅摇头,说的也是实话:“我离开京城时,此事尚没个定论。安十九被急召回京,也是为了配合调查,具体还要等结果。”
“这么多天过去了,朝中就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吴寅抬手示意:“慎言,我既已调任此处,京中的事就与我无关了。今日和你说这些是看在你二人为JDZ窑业贡献巨大的份上,往后若再设计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说罢,他牵过自己的马,再看一眼不远处吃草的踏雪,眼神有些不舍,但他也知今日逾矩,若传回京中被他父亲知晓,少不得一顿板子。
他暗自叹息,扭过头去。
这趟外调,虽是皇帝密诏,只他知晓。但他父亲是户部侍郎,专管人事调令这一块,有什么动向是他不知的?
徐稚柳的那一剑,还是他父亲同诸位大人斡旋后的结果,不然他带来的就不是一剑,而是一杯毒酒了。
他同梁佩秋说一概不知,实则前儿才收到父亲的信件,杨诚恭失职失责,被罚俸禄一年,看得出这是皇帝的法外开恩。
至于阉党,既然杨公平安无事,那么也就意味着,文官大胜,阉党处在下风。
安十九一个小太监,已然被调回京中,恐怕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如是想着,他打马走上官道,人未回头,只远远朝身后挥了下马鞭,扬声道:“叫他速速养好身体,尽该尽的责任,其余事等不必忧心!”
既担了巡检衙署的重任,往后少不得同各大窑口走动。徐稚柳于民间威望颇高,且当他卖个人情,结交个好吧。
梁佩秋听到那一句,很快就消散在春日的晚风中。
她盈盈笑着,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