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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莫格街①的街角旧书店里进行我每月一次的旧书巡猎时,在一本1835年的英文版《南半球海洋科学全书》的最后发现了这些手稿。手稿上的故事在如今看来可能没那么骇人听闻,也许还涉及一些司空见惯的心理疾病内容,但如果读者诸君和我一样,初次阅读时窗外风雨交加,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厅里,而刚换上的家居服又小到不合身的话,也许能够理解我的心神不宁。哦不,也许还是不行,因为你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位像我这般,刚看完一场猴戏,主要演出内容是猴子说话。
再写下去的话我都可以预见下期的评论文章会怎么批评我了,“又在开头故弄玄虚”,他们总是很严厉,评论家们,总之让我们回到这份手稿上来吧。
根据手稿上最后一个模糊的日期可以判明它是在1851年前后写成的,可能是记录者所处的环境难以获取纸张②,所以有部分字迹是覆盖在一些算式或者涂鸦的痕迹上的,为了便于读者的理解,我会仔细甄别这些痕迹,将无关的部分隐去,对手稿进行誊抄。
①:自从拜读了坡先生的小说后,莫格街就成了我常去的地方。
②:比如说在大海上,或者在某个疗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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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的第一部分:
……在我们乘坐赫尼莫号抵达黑碗岛的时候,那些风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转瞬之间,南半球夏季的燠热再次接管一切,即使是在如此接近南极洲的海域,气温依旧居高不下。
赫尼莫号停靠的海湾正对着一片高悬的崖壁,它通体由黑色的岩石构成,在崖底有向地下的凹陷,透过覆于地表的植被可以望见一些洞口,远远望去这篇崖壁如同半边碗沿,印证了它“黑碗岛”的名字。
在此先记录一个不幸的事件,赫尼莫号的一名船员在前日的风暴中丧生,一枚不受控制的铁钩击中了他,他立刻被狂吼着的波涛卷走了,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么此次航行的人数变为十三人,即远洋考察队成员五人,船员八人。我在犹豫是否要将在之前一个岛屿跟我们上船的那只小猴子“蓝指头”算进来,它现在还是和先前一样,同一些不太贵重的器材一道被安置在货舱里。我之所以会提到它,一来是自从上次登船开始就风暴不断,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记录,二来是刚才,考察队成员中的动物学家詹金斯教授向我们宣布了一项惊人的发现,他认为蓝指头说出了一个单音节词,听上去像在说“桶”,而当他走到货舱深处确认的时候,发现有一只装油的桶子碎了,他相信蓝指头一定是想告诉他这件事。
这一发现极大地鼓舞了我们,人们一直认为只有类似鹦鹉这样的鸟类能够学舌,没想到刚踏入蛮荒的海洋就发现了可能会说话的猴子,组长里克先生叮嘱所有成员一定要照顾好蓝指头。
我们今天已经在海岛上支起了帐篷,也搬了一些仪器上来,虽然赫尼莫号已经在被封出抛下了船锚,但是对那些像吃人生番一样恐怖的异国水手来说,船比陆地更像陆地,组长和船长交涉了一番,确定安排两名船员与我们一同轮流守夜,蓝指头的笼子会放在詹金斯教授的帐篷里,希望它不会太吵。
*手稿的第一部分就只有这些内容,看起来和其他在海洋上旅行的人会写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一只有意思的猴子,也没有提到其他的发现,手稿的下一部分——根据它自己的记载——已经是几个月之后,悲剧已经发生了。请各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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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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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着四天向医生索要纸笔,应该是四天,因为我合计吃了八次饭,也许是医生烦了,也许他也对我会写出什么很有兴趣,比如有什么在我们的对话中遗漏的东西,我也确实想把那件事写下来,趁着头还不是很痛的时候,他们不肯告诉我时间,也不肯告诉我现在的日期,室内的温度是恒定的,不能判断现在的季节,我的肢体功能已经基本恢复,留下了不少难看的疤痕,所以至少过去四五个月了,倘若我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那么对时间的预期还要拉长,头开始疼了,明天,两餐之后,记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