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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份文稿，送予……”浅戚盖上封泥，将一沓文稿交与了贴身侍女阿霜。阿霜麻利地将文稿卷起来放进出门采买的花篮中，若无其事地出了王府。
浅戚的手头放着《海国图志》等启蒙文稿式的书册，随后她将这些书册藏到了抽屉的夹层。
思绪万千，她忆起当年斐都灯会时与赫连兄弟的初见。彼时她尚且怀揣理想主义，大胆地将自己的心愿出了一道行酒令，等待着与她志同道合之人出现。
路过的人来来往往，第一个注意到她的行酒令的是赫连朗。浅戚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大殿下的——当时只觉得这个矜贵公子惊才风逸，不过他说出的话却给了她当头棒喝。
“这位姑娘，梦想虽好，然浮光掠影。若世人皆沉睡，你我又当如何？”昏黄的暖光撒在他脸上，明明展露着柔和的笑意，但这笑意却并未到眼底。
浅戚抬眼看他，“那就举烛，但开民智。”
“真可要逆规矩而行？”赫连朗摇着折扇，不置可否。
“自当因时而异。”浅戚坚定地回答。
赫连朗点点头，踱步离去。他虽表露赞许之色，然并未回答她的行酒令。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正当浅戚要离去时，有人对了她的行酒令。灯影绰绰之下，他的面容和之前那位公子很像，但二人气质完全不同。
只见他扬起灿烂的笑意，接上了她的行酒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生有礼了，姑娘可要同我一起？”
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被卷入权力漩涡中，不知他们二人是否还有着共同的理想？罢了，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琰太后的事情。
赫连策笃定是赫连朗下的毒手，信誓旦旦地去了太后殿。反正什么屎盆子先给他哥扣上就完了，希望能调查出证据，联合琰太后和父皇共同扳倒赫连朗。
“皇兄待我不仁，也莫怪我不义。若是这件事能揪住他的尾巴，等扫清障碍了我们再着手改革。”赫连策对浅戚说道，“不然咱们目前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浅戚伸手扶住了额头。这条路真的行得通吗？
……
“夫人。”暗卫崇叩门。
浅戚收敛了神情，平淡地应道：“辛苦了。她怎么说？”
“微生姑娘表示没有问题。她还托我告诉您，她邀约您后天同去逛集市。”
“好。我这就去写信一封，待夜深人静时帮我带过去。”
以女子邀约来掩人耳目甚好。
＊
微生肆带着查验的物品打道回府时，林钰已经押来了那个矮胖官员。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对于这场意外汇合，选择一起进去拜见张少卿。
林钰麻溜儿地移交完犯人就离开了。海大人过几天要回塰郡，大大小小的事项还得她回去操办。
查验的东西验出来都一切正常，这让他们的调查陷入了停滞。于是二人换了个方向，转而去审问这个矮胖官员，看能不能从源头上找到问题。
“认识这块马鞍吗？”微生肆一声厉喝。
矮胖官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