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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经济基础已经萌芽，然而旧的上层建筑依然墨守成规。不，至少琰太后已经尽力挽救，然而由于时代局限性让她难以继续向前。
“太后娘娘，感谢您的付出。”微生肆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窗外月华如水，然而这月光却无法照亮沟渠。
“自上而下的变革终不是上策。如果没有进步，龙只是一次次重复着之前的过程；或者绵羊继续变成龙，那么这个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琰太后舒出一口气。“那些册子，哀家看过。若是真能实现，那也不失一种美好的世界。”
“替哀家飞出去吧。”
临走前，微生肆轻轻替琰太后熄灭了安神香。对于病人而言，让她呼吸点新鲜空气是她目前唯一能替她做的事情。
是时候和崇离开了。
＊
……
水的热度已经完全褪去，茶盏中唯有一汪冷茶。听完微生肆的讲述，浅戚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安和茶楼二层的雅间很有隐蔽性，这个视角可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十分适合情报交流。二人身着常服低调行事，如同寻常街坊小聚。
“话虽如此，指控宗室恐怕引起举国哗然。祖母也知贸然指认只怕难以服众，还可能被补刀。”浅戚分析道，“若是找到证据，说不定尚可上书弹劾。”
微生肆朱唇轻启，正想说些什么，雅间外传来逐渐接近的嘈杂的声音。
“捕风师傅！你传信来是什么事呀？哎呦，别打，别打，讲道理，讲道理！上次我真不是故意怪叫的！！”
“就是他之前在楼上鬼哭狼嚎！你不知道这会扰民吗？”
微生肆站起身来，一个箭步掀开帘子冲了出去，赶紧帮他解决麻烦免得引人注目。浅戚以圆扇半遮面，紧随其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女子，纤长的手指拨弄算盘的声音哒哒作响，腰间的佩环摇曳生姿。长相自然无奇，一双亲和的桃花眼中眼波流转。
这位女子正命令小厮去揪住楚去疾的衣领。楚去疾当然不干，他和小厮很快扭打在一起。
“你推个蛋啊！讲道理行不行？”
浅戚和微生肆出门时，便看到这幅略显鸡飞狗跳的画面。而后她转过头来，恰好与微生肆对视。
“……陈安和？！你怎么也在这？”她怎么也没想到之前卷宗告知她的另一位执行者是她现实世界的发小，而她们二人就在这种情形下相见了。
“这家茶楼是我开的啊，阿肆。”陈安和挑眉，故意答非所问。她也很惊讶，会馆那边让她协助的人竟然是自己现实世界的旧识。
某种程度上遇见熟人使二人心里踏实了许多。楚去疾也趁这个空档飞快金蝉脱壳跑到了微生肆背后。
“啊，这小子是找我学武的徒弟。是之前有叨扰到你吗？”
“这厮大概一周前，深更半夜在我茶楼里大喊大叫。我正在算账呢，本就无从下手，结果弄得思绪更乱。我那会没抓住他，但声音我可是记住了。今天他又在外面大喊大叫，可不被我逮个现行。”
楚去疾和微生肆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忆起，是之前因为可以弄到琰太后的亲笔书信，楚去疾激动万分而发出水壶烧开般尖叫的事。
这可真是有因必有果啊。
“微生姑娘所要另一份书信，是为了这位公子？”浅戚温润的声音适时转移了话题，轻摇圆扇露出面容，“听闻这位公子和微生姑娘一样，甚是仰慕琰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