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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月亮停留在遥远的星空。几堆篝火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把一旁的小胡杨树映的火红火红的,“完成这次现场勘察,我们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吧。”二十七岁的姜洋开心地说道。“等这次试验完成了再说吧。”跳动的火焰映在卢海深邃的眼睛中,银白的发丝也被照的火红,他缓缓站起身子,背着手走到姜洋前头:“这第一次不见响,我们恐怕很难彻底休息咯。”看着姜洋和身边的这群人,卢海觉得他们就是天上星,是祖国的希望所在。
姜洋是一名xx大学物理系学生,因为在大学里成绩优异,在几次物理研究中立下汗马功劳,当学校让其秘密加入协助原子弹工作时,正是年轻气盛的姜洋毅然前往。一晃七年过去了,他以然从一名懵懂无知学生变成了一位血气方刚青年。夜晚,姜洋静悄悄的坐在窗边。撰起一旁的英雄牌钢笔,他在信纸上写下对她思念。戈壁滩的夜晚总是静谧的,一望无际的灰色尘土,在夜色中模糊了轮廓。半响后,同志们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他将信纸缓缓放入抽屉。躺着床上,他想起了大学时与她的点点滴滴。
在一个昏黄的夜晚,姜洋手紧紧握住一本《诗经》,心里有些许慌恐不安。面对开朗大方的她,双手的向面前的人递去,结结巴巴对她说道: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回: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展开双手向他拥去。一股触电的感觉攀上姜洋身上,冬天的寒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与爱情。姜洋紧紧抱着眼前的她,先前的紧张已荡然无存,幸福已经浸满了眼眶。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上要进行实验了。任务逐渐接近尾声,姜洋彻夜无眠。姜洋期盼着与她的再次相见,梦中,他拼命的想象,却已无法勾勒出她的脸庞,她的面容已经在他的记忆逐渐消散。担忧中夹杂着些许的恐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七年前的不辞而别,她还会等我吗?
第二天,勘探队来进行试验的地点。那里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是一片干涸的死亡之海,鸟禽飞不到它的尽头,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那里埋藏着一个古老的国度,静夜,会有一月的眸子,逐着夜风寻遍苍凉角落,吹不尽的尘埃,落满百年的忧伤终是无奈。荒凉的戈壁,沙和卵石铺成广袤世界。没有生命迹象,满目苍凉。地表热浪推涌,晃动出似水的虚幻与缥缈。戈壁滩就是这样赤身裸体,面对苍天,始终保持着坦荡、沉寂和冷峻。
姜洋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死寂,心里感受到的只有对大自然无尽震撼。一旁的老乡洋溢着西北人独有的灿烂笑容,他拾起柴火扔在火堆中央,溅起四散的火星落在老乡的黑乎乎的大裆裤上未溅起一丝涟漪,老乡饶有兴致问道:“如果你们在这戈壁滩上走丢了可怎么办咯!”众人七嘴八舌,气氛一下子就乐哄哄起来,老乡微微一笑说道:“首先还是先去确认方向,要知道戈壁滩没有参照物对你们刚来的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在我们西部的,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所以物体的阴影都倒向西方,中午时太阳处于南方,影子便指向北方,下午,太阳到正西,影子则指向正东。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周围世代生活的维吾尔族驼工就是靠这种方法在沙漠中行走,绝对不会迷失方向。”
卢海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火光四溅,炮火耀眼,阻断了卢海的视线。黑云笼罩在天空,像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来,火线穿过每一处缝隙。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冰雪一层一层的覆盖的大地上,一颗照明弹像闪闪发光的利剑,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大地万物。卢海不停的撕吼,向前冲锋。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腿,重重的摔倒在石头上……这时,一道蘑菇云升起,战局瞬间逆转,广播播放着敌人投降宣言。想到这里,卢海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当卢海接受记者采访当年的核试验时,不禁老泪纵横。“当时在XJ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辛,他们没有计算机,一屋子的工作人员便用算盘敲出来一个个数值;当时的电网还未完全覆盖,通电设备也是极其的差,他们便点着蜡烛摸黑核对每一个数值;当时的食物条件十分恶劣,每天处于高强度工作状态的研究者们,常常会因为低血糖,营养不良等情况而昏倒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但这些都被他们一一克服了下来。”
说到这里卢海梗咽了一下“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个叫姜洋的小子,当时勘探队遇到沙尘暴,他和队伍走散了。狂风将他所有的东西吹的七零八落,他在黑暗、狂风中紧紧握住那支钢笔。第一晚,他在一处阴影下惊慌的度过,寒冷饥饿交织在他的四肢百骸。第二天,天蒙蒙亮。他游荡在那一望无际的戈壁上,恍如游荡在世间的幽灵。第三天,沙尘暴,卷土重来。阳光无法阻止黑暗的蔓延,寒风无法阻止他歇斯底里的呐喊。第四天,阳光洒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微风拂过,胡杨树阴影不断起舞。看着眼前的胡杨,姜洋想起老乡的话。一路向北走,走了很久很久,倒在235省道,被一个路过的货车司机给救起来了。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