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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和我一起吧。”
水声轻响,户川白站在浴室里,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那个声音他很熟悉。
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环抱住他的身体,热水从花洒里喷出,落在他们身上。
他能感受到朝霞是赤身裸体,她柔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背后……她的体温很烫,甚至比热水还要温暖。
热腾腾的水汽弥漫在狭小的浴室里,他转过身看着她,她傻笑着扑到他的怀里,软滑柔腻的身体一览无余。
由于他个子不高,她轻易将脸凑到他的脸前,静静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红发湿漉漉的沾在额头上。
“对不起。”他说,“我还不能……”
“为什么?”
“我还不能停下。”
“你要去哪里?”
“我要……”
落在身上的水忽然变得冰冷起来。
朝霞依旧在他怀里笑着,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她的眼角裂开一条缝,化成一片一片的碎块,从眼部蔓延到脖颈,不断分解直至遍及全身,最终,她渐渐消失在他面前。
户川白蹲在地上,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狩人的黑风衣和西装。
头上的花洒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壶口,像巨人一样高大的户川彦明拎着茶壶,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户川彦明面无表情将茶水倒在户川白身后,似乎在浇灌某种植物。
户川白回过头,看见一株美丽且诡谲的花,那朵花长着黑色的叶片和红色的花瓣,花瓣纤细柔软,包裹住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
女子像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似乎在熟睡,她的皮肤很红,仿佛能够溢出血来。
“仓木……”
户川白拔开腿向她跑去,他来到那朵花面前,伸出手,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脸,花朵忽然枯萎了。
黑色的叶子燃烧起来,化成灰色的灰烬。
红色的花瓣瞬息间风干,飘散成无尽的碎片。
灰色爬上了她的发梢。
“哈,哈。”
户川白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他裸露着身体,从湿漉漉的瓷砖地上坐起来,感到全身发冷。
头顶的花洒已经关掉了,时不时有零星的水滴溅落在他的肩上。
在洗澡时,他又做了梦,令他分不清幻境与现实的梦。
“好渴……”
户川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扑倒在面池前,他将堆在面池上的防护服推到一边,然后拧开水龙头,捧起自来水灌进口中。
他喝了很久,可依旧无法压制干渴的感觉。
直到再也喝不下一滴水,他喘着气抬起头来,盯着镜中的自己。
一滴水珠从灰白色的发梢上滑落,他的眼眶深陷,面色枯槁,嘴唇干裂,看上去就像恶鬼一样。
他的眼珠是血一般的猩红色。
户川白推开浴室的门,找到一条毛毯裹在身上,然后倒在沙发上。
这是朝霞的房子……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差点忘了,朝霞已经不在了。
户川白吞下一口唾沫,躺在沙发上,湿漉漉的头发令他感到头疼不止,喉管里像火烧一样,渴望着鲜血。
忍足先生也不在了。
神崎……神崎呢?他为什么也没有回家?冬狩结束了吗?冬狩早已经结束了……为什么大家都没能回来?
冰山,鬣狗……
夜色已深,户川白爬起身来,他看了一圈漆黑的房间,沙发下放着一床折好的被子,茶几上堆着美容杂志和报纸,电视机有些歪斜的挂在墙上。
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想起来一些事情。
从治外区回到东京后,身为感染者的他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于是来到朝霞的房子里……她的住所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忍足和神崎,可忍足先生已经被般若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