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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把阳光遮蔽些许,落在紫红的泥泞里,异常刺眼。
呜————!雄浑的号角声盖不住震天动地的喊杀与尖啸。一个个形色各异的黑点从苍茫的天际涌来。
“哎呦!”他拿手遮挡太阳,日头扎的他睁不开眼。更多的是晕眩,他想吐,胃里却涌不出食糜。
“哈啊!哈啊!哈啊!......”
拼命呼吸空气,哪怕如刀割一般。眼睛终于适应了高海拔的日射,晕眩的感觉也不再强烈。
“这是哪儿?”所以,他也看见了呼呼啦啦涌来的人潮。“杀——!”感受到四周的空气、脚下的地里那种令人心悸的震颤,他的心跳都重了起来。
脑袋、双臂、小腿静脉鼓胀。他双腿发软想要回头逃窜。可当他回首,赫然发现黑影更加密集。
人头源源不断的撞在一起,兵器抨击声、类似炮击的发射声,以及中间夹杂的惨叫尖啸,组成了人间炼狱。
“这是哪里啊?这是哪里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嗡鸣着。“不要,我不要......”他开始逃窜,哪里人少往哪里跑。
“哈啊!哈啊!哈啊!......”
他什么都不管,只想逃离这个地狱。然而没走两步,跟前一个魁梧大汉突然随着裂帛声变成两半,一泼子咸的、腥的、辣的、苦的......洒满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连忙把脸抹干净,后腰突然生出一股力,促使他蹿了出去。
他想往林子里钻,一道圆弧从头顶飞过,切碎了前方一小片树林和里面的人;他想往雪堆里钻,一支支箭矢擦过脖子,跟前的雪堆里发出了闷哼声。
他胆战心惊四处寻找不起眼的地方躲藏,生怕被波及了。他终于寻到一颗巨柏的树根底下。他连忙围拢了一圈枯叶遮住自己,一圈不够再来一圈。
“嘚嘚嘚......”他蜷缩在窝里,牙齿不受控制的碰撞。他努力使自己冷静。
“冷静,冷静一下,冷静......”他减缓自己的呼吸,硬憋了一会儿。稍微冷静些了,他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
“我叫尹修元,对,我叫这个名字。”他首先想起自己的名字,“我上一刻在干嘛?我在做什么?......”他陷入了迷惘,他的记忆里好像全是胡乱涂抹的墨团。
正当他努力回忆时,枯叶忽然被一扫而光,一只粗糙的黑手向他抓来。尹修元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发现自己背迫倒立。
他的瞳孔反射出一个光头赤膀子糙汉。右腿被牢牢钳住,脑袋迅速充血。
“呼!哈!呼!哈!......”他不敢乱动,太过紧张而大口呼吸。
“嗯~?”大汉绿豆般的眼睛凑了上来,他的鼻子里有一台引擎,热气熏得他睁不开眼。
“竟然是晋氏皇族!那你是哪一位呢?”大汉夺过他腰间的玉牌,仔细观察了一番。
“老周,你逮到谁了?”“是啊,怎么不宰了?”又有二人前来。尹修元艰难的抬起头,只能看见两颗光头。
“算了,老子也不识字,这块玉牌倒能卖个好价钱。这小子大人们认得,也能换奖赏......”老周自言自语了一番,把玉牌迅速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