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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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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自诩过好人,可是此刻竟然心软告诉他,我倦了。我厌倦他了,我要他走,回到了他原来的生活去。
  我知道的,他偷偷联系着曾经的家庭,应是不久就要离开我。与其他费尽心思逃,不如我直接放他走。
  段家大公子,好一个声名显赫的身世。他是段泽,却不是我的阿泽。
  我把他逼走了。
  这空荡的鹤青居,一时竟然又荒凉了许多。不就是他走了吗?我又不是只能有他一个仆人。我想着要不然再去招几个回来玩玩。
  可是,他们都不是我的阿泽了。这偌大的鹤青居,又好似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的阿泽,早就死在当年的场大火之中。现在只有段家大公子段泽。
  火……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熊熊之势似要把我吞噬……我能感觉到火已经烧身上了。
  要死了吗?我想。
  "记住,你叫高蔷。"
  如果我不是高蔷,那我就会是谁?
  "你想起了什么?"
  "我叫高蔷,鹤青居的主人,也是一名……"
  "一名催眠师。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我是一名催眠师,阿泽。"
  又是那熟悉的怀表在眼前来回摇晃。只不过这次眼前的人,是段泽。
  我没有死吗?准确而言,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名扬京城的天才催眠师高蔷身𠄘父业,在给段家大公子秘密心理治疗时,失手打翻烛台……
  而我也不叫高蔷,我没有名字。抬头,望向那个天窗,每天如此。直到有一天,有买家相中了我——因为我的眼睛很亮,不吵也不闹。他是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催眠师。不过后来他死在了自我构建的妄境之中,而母亲也早就难产死了。
  所以我就成了鹤青居的主人。我其实也算不上主人,因为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叫高蔷。父亲很爱她,但他已经死了——我再也不用整日整夜跪在地上哄她入睡,只需要给底下人一笔钱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养着。我知道的,她才是主人,可我不是。所以我催眠了她,在她长大后把她调回来身边——她只能一辈子穿着最朴素的白裙子,叫我"高小姐"。
  很好,她这一生,都是只配跪在我脚下的仆人。
  可是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当我试图让段泽进入潜意识状态,她出言打断整个疗程。我也知道的,她不想让他忘记那些他们一起生活的记忆,也忘记她。
  我的玩具,就算我玩倦了想丢掉,也不是她可以指染的。
  但是她打翻了我的烛台……情况太紧急,我催眠了她,叫她忘了我,然后带着阿泽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大发慈悲放他们走……可能因为这里是鹤青居吧……是我这一辈子想逃也逃不掉的地方……火色在眼前跳跃……
  我不记得自己是被怎么救出来的。但是世人都知道,鹤青居主人高蔷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在三年前。
  没有人记得我。
  现在,我是阿蔷,不是高蔷。
  他不再是高蔷的阿泽,可我只能是段泽的阿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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