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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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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一抹靛蓝色苍穹,透过窗帘上裸露的玻璃装扮了整个屋子,鸡鸣雄壮而清澈,带着几只老母鸡从房顶呼扇着翅膀落尽院中,咕咕的叫个不停,远处响亮的狗吠已经热闹起来,我们也在被唤进日起而作的节奏中。
  她第一个起床,昨夜柔顺的头发被蹂躏的外翘卷缩,一脸的油腻给精巧的五官铺了一层薄膜,拽着我的手不忍松开,对着我宠溺地眯弯眼睛,沙哑地说:“小美女,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笑了笑,并未说话。
  她忙碌的一天就开始了,抽出手拽拽我的脸,告诉我,我还可以再睡会,自己就起身了。
  接着就会听到她在院子里喂鸡、喂猪、打扫庭院、抱柴烧火、咕嘟咕嘟拉风箱、柴火啪啪作响的声音。
  直到一阵极速的咳嗽声在东厢屋响起,我知道那是她爸起来了。我经常好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总也熬不到他回家,我就睡实了。
  我也该起来了,虽然每天被邀请留下吃饭,但是我还是比较害怕她爸那张骷髅一样的脸和凹陷的大眼睛,生怕他一张嘴就会吃了我。
  忙忙迭迭穿好衣服跳下炕就要回家,可是这一天,被她拦下说:“你等会儿走,今天给你看看件好东西!”说完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们之间其实跨着很大的年龄差,对我来说她已经站到大人的行列了,而我还是和弟弟捉虫子玩的年纪,所以我在她面前是被呵护的一个。
  “不是让你在这吃饭!你看你”她知道我的窘迫,所以每次也不会强留,但是还是不会拉下邀请。这一次看她认真的样子,我也就硬着头皮留下了,猜想着饭桌上的画面,我期盼着娘能来救我。
  她看着我的样子痴痴的笑了,拉着我走到脸盆前,给我洗起了脸,还用她的红毛巾擦干。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香香的软软的,和她的美相辅相成。
  接着就在她嫂子的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精致而轻巧,浅粉色的瓶身鼓嘟嘟的,像一个缩小版的酒坛,但是瓶颈又伸长了,戴了一顶金光闪亮的高礼帽,但看这俏模样我已经心花怒放了。
  毕竟平时找个白色的破瓷碗砸一副“子儿”都很难,要是碰上谁家酒席上有漂亮的空酒瓶,我们都争抢着要,最后落谁手还不一定呢,现在看到这样瓷娃娃一样的小瓶,我真的爱不释手。
  拧开高礼帽,里面雪白的乳膏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香味,就像大月季里面花粉的气味,还有她毛巾上的味道,现在挨着她,正是她的味。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小花瓶,我还以为她的花容月貌是成熟后自带的体香!现在看来奥秘在此。
  她用纤细的食指伸进瓶口,轻轻一摆,再出来,指肚上就多了一滴雪白雪白的乳膏,绵软浓稠,香味四溢。
  忍不住张嘴就要吮吸,却被按着脑门推开了,“这个不是吃的,这是脸上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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