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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杗从火车站下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湿气在空中翻滚，寂静蔓延，灰色的阴影下是默不作声的人群。
不远处的高楼上，雨水降落过后的水滴悬挂在房梁上，顺着重力向下砸在水坑里，漾起一片波纹。姜杗穿着皮靴的脚走出站台，眼眸里情绪很淡，静得像一潭死水。她慢悠悠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不紧不慢的翻着通讯列表，看到自己要找的对象，轻触，点开。
“喂。”
对面的人很快接通。声音没多少感情，带着一股疏离的味道。
“我到了。”
姜杗声音比他还没感情。电话那头听着姜杗的话沉寂了会儿，半晌才“哦。”了一声。“我叫人去接你吧。”姜建涛估计觉得自己太冷淡，有些别扭的和姜杗说着话。姜杗也没拒绝，约定好时间，二人挂断电话。
……
姜杗踢了一脚身旁的石墩，内心的烦躁让她止不住皱眉。
姜建涛和肖星阳的婚姻有多失败她从出生就看在眼里。二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对待问题永远冷静而理性。这也导致他们就像两团点不着的湿布一样，婚后一直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最终以悲剧收尾。二人离婚那晚，两个人依旧和以往一样，在餐桌前正襟危坐，就好像两个陌生人。
“杗杗我会抚养的，学费什么都我来出。”
姜建涛打破寂静先开口。肖星阳点点头，”好，我会定期给她打生活费，要是杗杗想见我我随时来。”
两个人的声音都是平稳而淡漠，直到肖星阳与姜杗视线接触的一刹那，她的情绪还是忍不住崩溃了。一个在大学里不苟言笑的教授在看到自己的女儿面对离婚毫无情绪，她忍不住放声痛哭。
“杗杗，妈妈对不起你…”
她掩面流泪。坐在餐桌对面的姜建涛看见这个场景，起身走向阳台，姜杗看见夜色里逐渐飘散软白色烟雾。
那一晚，姜杗听见隔壁父母房间没有停歇的哭声。她躺着看着天花板，心里空空的。其实她一直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离婚，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却一点愿望实现的喜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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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就这儿。姜建涛有事估计要半夜才能回来，秦桢出差，你要是不想回家就自己在外面逛逛，别把人弄丢就行。我叫秦闫，有事找我没事别烦，这个是钥匙。”
姜杗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也不知道今天的天气怎么了，她感觉自己被潮湿的空气弄得喘不过来气。她双手接过少年递来的钥匙，十指并拢虔诚的说了句“谢谢。”
面前的少年穿着一身学生装，领口很乱，那么乖的穿搭被他穿出一股地痞小流氓的气质。他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双腿踩着地显得笔直。秦闫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你到底回不回家，不回家下车，我帮你把行李搬回去。”
“哦…哦行。”
姜杗生怕自己惹的“新哥哥”不高兴。她轻盈的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朝车上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