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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大河带着儿子,女儿喜欢的家乡腌菜,在田霞和姜大河的目送下,离开了河湾村,朝省城而去。
原本,按姜大河要求的,到官道上,姜大河要雇车,可姜大河有私心,不但没有雇车,一路就靠脚板。连大些的旅社也没住,连着睡了三天,最便宜大车铺。
等到第四天,到省城城墙下的时候,一路上连吃带住,只花了60个大子儿,连一块大洋都没花完。
多余四块的,姜大河当然不是想贪污了,他已经计划好了,他要给黑妞一块,给儿子三块。
自己这个当爹,在孩子面前也是要脸的,尤其还有四爷爷在前面衬托,总不能让孩子们觉得,自己除了腌菜,什么都拿不出来,那多没面子。
另外,四叔说的话,他也听进心里去了,世道的确很乱,连河湾村,这么偏的不能再偏地小村子,都动不动进来几个要饭的,可见外面都成什么样子了。
为了以防万一,临出门的时候,姜大河让田霞把银元,缝进裤腰带和鞋底里,又故意穿了一身最破的衣服,还把村里杀猪匠的杀猪刀借了过来,别在后腰上。
觉得这样足够了,才按自己想的走,一路上更是小心翼翼,连睡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睡熟。
最后,亏了河神保佑,总算安全到达,省城——启封。
启封是一座千年古城,还曾经做过一个朝代的都城,所以城墙极厚,到现在还保留地十分完好。
城墙外是外城,是穷人住的地方,城墙内是内城,真正的老启封人,还有当官的,开买卖的都在城里,黑妞的学校也在城墙里。
黑妞来信只说哥哥当兵了,却没有在哪儿当兵,就算姜大河想先看儿子,也找不到,只能先找女儿。
对启封,姜大河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来过两次,一次送儿子来上学,一次送女儿来上学。
他按记忆,往城北门去,本来想着进了城门,一直向南,在第二个十字街,往左拐,再走段路,就到黑妞的学校了,很方便。
可没想到,刚到城门口就出事了。
本来大开的,任人黑天白夜,随便走的城门口,竟多了一群士兵把守,还挨个检查进城百姓。
姜大河吓了一跳,找了个人问,“老乡,这是干什么?”
那人看姜大河一身破破烂烂,就不怎么想搭理他,只说了句‘抓汉奸’就快步离开了。
汉奸?
汉奸是什么,姜大河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只是个找闺女的小老百姓,加上,现在儿子也当兵了。
再见到这些当兵的,非但不像以前,那样讨厌害怕,还多了几分亲近感,于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没长眼,过来,站这边。”
姜大河刚靠近,那些当兵的,假起的栏杆旁,还没开口呢,就被一个背枪的,年轻士兵,没好气的训了一句。
大河赶紧往排的队伍跟前走,一边走一边还陪着笑脸,冲那个看起来,和毛驴差不多大的小兵,说:“我儿子也是当兵的,叫姜勤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