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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带着萧洛雨，二人来到弟子阁。
当值的小师弟一见来人是偶像苏师兄，急忙起身迎接。
“大师兄。”
苏澜点头算作回应。“昨天我在升仙大会上收了个师妹，今天带她来登记。”
萧洛雨从苏澜身后走出，和当值弟子打招呼。
“师姐，这边请。”由于天琼峰的安言和苏澜都是地位超然的存在，所以这位外门师弟称呼刚入门的萧洛雨为师姐并无任何问题。
他办事踏实，立即按流程给萧洛雨办理身份牌，并登记资质修为。
萧洛雨把手放在通玄镜上，很快便获得了反馈。
小师弟的脸色非常为难。
因为检测结果是……废灵根！
如果是低情商的人，多半会直接如实汇报，而高情商的人则是会委婉表示“可能是通玄镜出了问题”。
这名外门师弟并未对萧洛雨产生任何轻视的想法。在他心目中，大师兄高深莫测，自己这个小菜鸟层次太低，多半理解不了他的深谋远虑。
萧洛雨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面无表情，可小手仍是忍不住攥紧了道袍。
小师弟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苏澜先一步说道：“没关系，我这师妹，情况有点特殊，你直接公事公办来登记吧。”
小师弟不疑有他，当即照办。
苏澜知道这种伤疤被人揭开的滋味不好受，对于心思敏感的师妹更是如此，所以伸手抚在萧洛雨的银白长发上，继续开启话疗模式：“师妹，你认为我们修仙，修的究竟是什么？”
他没有一上来就安慰她，而是抛出一个问题，先转移她的注意力。
萧洛雨对于苏师兄的提问，丝毫不敢懈怠，轻咬着粉唇，立即开动脑筋思索起来。
“靠着自身的资质和努力，夺取天地之造化，提升修为境界，以及战力。”
很是中规中矩的答案。
可惜不适合她废灵根的实际状况。
苏澜笑着摇摇头：“小了，格局小了。”
不仅是萧洛雨，就连一旁忙碌着的小师弟也为之一愣。
这是无数修士的毕生追求，可是在苏师兄眼中，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不愧是苏师兄，眼界不凡，志存高远。
当然，苏澜和他们，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
“请师兄赐教。”
“修仙，又或者叫修真，归根到底，修的是真我，换言之，也就是心。”
苏澜谈不上正经修过仙，他的这些“理论”，完全来自于前世读过的那些玄幻网文。
萧洛雨歪了歪小脑袋，一脸期待地等着师兄为她进一步解惑。
“你刚刚提到资质修为和战力，那么师兄问你，这五域八荒，缺少所谓的天才吗？”
萧洛雨联想到了自己，以及在多场升仙大会上的所见所闻。
“缺。”
她的回答只有这一个字。
缺个毛线！
苏澜幽幽叹了一口气。“你是来自大荒王朝吧？那你可知，整个大荒王朝有多少人？一万万人，也就是一个亿，应该有的吧。所在的州，有多少类似大荒王朝的国度？五域八荒，又有多少州？人口基数摆在那里，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每年会涌现出多少？”
这么多人立志当修士，修仙界到底卷成什么样了？即便是苏澜也不敢想象。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天才’，真正攀登到顶点的，才有几人？那些没能走到最后的，又都是因为什么？”
萧洛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资质比你好的，未必走得就比你远。有的修士仗着自己是天才就嚣张跋扈，四处与人结仇，还未成长起来就被仇家消灭；有的修士心智不坚，给心魔可乘之机，结果在心魔劫中身死道消……”
萧洛雨联想到苏师兄昨天的那番话，瞬间感觉如有醍醐灌顶，悟了！
“所以啊，修仙一途，成就几何还是其次，第一步，得把心态摆好，不然的话，资质再高，也难以走远。”
苏澜摆事实讲道理，其目的很明确。
要接纳自己是个废柴的事实，并在此基础上知足常乐，难免要有一个过程，而苏澜则是通过自己的大忽悠之术，眼下先把师妹稳住。
萧洛雨低头思考着苏师兄的话语。
她得知楚云舒在听了苏师兄两句话后原地突破，因此明白师兄的话语无比珍贵，是蕴含大道至理的金玉良言。
这是摆在眼前的机缘，如果自己都把握不住，那还修什么仙？
在干活的小师弟同样听得入神，当他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心中骤然一紧。若是别的内门或真传师兄师姐看到自己这模样，说不定会冷嘲热讽一番吧。
“也不瞧瞧你那垃圾资质！”
“快醒醒，外门长老叫你起来看灵草园子了。”
“别看你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啊。”
诸如此类的恶毒话语，小师弟自从被分在外门就没少听。
而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却对上苏师兄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