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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信微怔,“你要去很远的地方?”
“对。”白叶允笑着点头,“或许一百年、甚至更久,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或者永远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我不确定我究竟能活多久,或许只有短暂的几十年,或许……”
他笑了笑,“也许会长命百岁吧,或许我会死掉。”
萧信的脸色瞬间凝固。
“你……”他张口想劝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何劝起,最终只憋出一句:“你这样太危险了。”
“是啊,我明知道这样很危险,却依旧义无反顾地来了。”
萧信看着他,半晌说道:“既然这样危险,那不妨留下来吧?”
“为什么要留下来呢?我已经决定要走了。”白叶允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答应了麒麟。”
“那,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白叶允摇摇头。
萧信皱眉看着他,忽然问道:“若是你有一天累了倦了呢?你会选择停下脚步吗?”
白叶允思索片刻,“如果累了倦了,那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如果没办法停下来……”
他苦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萧信心脏猛地收紧,“如果累了,倦了,却始终停不下来怎么办?”
“那,那便只有死亡了吧……”白叶允喃喃道。
死亡。
这个词,对任何人来说,恐怕都不陌生吧。
萧信垂下了眼睑,掩盖住了眼中的异样,再次抬起头时,他已经换上了温柔的笑容,“那就努力吧。只有拼尽全力,才能活下去,才能享受美好的生活。”
“嗯,我会试着努力活下去。”
两人谈完话之后,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萧信让白叶允稍等,自己则急匆匆地往内室奔去,然后拿着块玉佩递给白叶允,“我能帮你一次忙,弄碎这个玉佩就行。”
“好。”白叶允也不客气,十分郑重地收下。
萧信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到他把玉佩收进怀里才移开视线。
他目送白叶允离开,心里五味陈杂。
萧信从来都不喜欢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即使心里再不舍再难过,表面上依旧平静。他的平静并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这份情谊他记在了心里,但并没有付诸于行动。
他和白叶允只是萍水相逢,不可能产生超越友谊的感情。与其日后徒增伤悲,倒不如趁早断绝。
萧信想得开,可是麒麟却并不理解。
他总觉得萧信对白叶允有些奇怪,似乎很关心他,又像是……爱慕?可是,萧信对他并没有表示过爱意呀。他们之前没有任何交流。
麒麟忍不住想,莫非萧信对白叶允一见钟情?
不不不,麒麟赶紧甩了甩脑袋,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萧信看白叶允的目光很清澈干净,不含丝毫男女之情。
那就是单纯的友情?
麒麟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萧信对白叶允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能归结于他的眼神实在是太纯洁了。
麒麟想不通,白叶允同样想不通。他只知道,萧信很关心他。
萧信的性格,淡漠孤僻,除了朋友之外,几乎从未有什么朋友。他也很少会主动关心人,除了那素未谋面的父母以外。所以在白叶允看来,萧信这么热络地关心自己,简直就是稀罕事。
但他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