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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晖道:“继续抬!马七你要是真汉子,往我头上劈!”王建道:“马七,我爷在这,我王八买是买,抢是抢!”马七的手还是软了,只得看着三人把棺材抬了出去。王建把父亲在棺材里放齐整了,田威才跑了来,只收了三百钱,马七也接了。晋晖又道:“马七,你要不放心,唤马殷来跟着!”马七嚷道:“怎的?还想赚个推车的?一早打发走了!”便退进了店里。
这棺木也确实沉重,还未到南城,韩建便扶了几回腰了。到了南城,便看见赵昶在火炬下等着了,这厮确实长得扎眼,都说当朝路相公、韦驸马长得好——长得好大概也就赵二这形样了!王建站住了,韩建上前招呼。赵大东瞅了眼车上的棺木,笑了笑道:“怕你们出不去!”再没多话,便挥手唤人开城门。
车子拉出城去,韩建便道:“行哥、吉哥,我就送到这里了!”王建点头,眨了下眼角。韩建看着城门缓缓合上,别了赵昶,在微月下左踅右踅了一阵,又往南墙脚下走去。许州城墙都有些老旧了,夯筑成的土墙上坑坑洼洼地剥落得厉害,王建他们这一行惯做贼的,也早在隐蔽处挖了暗门盗洞。
韩建拔开丛生的荆棘,摸着黑钻进暗门洞子里,到头时那边却给堵住了,便只得靠着墙坐了下来,别说这里面比外面可暖和多了,韩建打了个哈欠,便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耳里有了声音,唬得他一惊,睁眼的瞬间,靴中的短刀也抽了出来。却是晋晖,王建也靠着壁坐着,一支火把便插在他脚边,手中还玩着一柄尖刀,扭过来看他道:“我改主意了,去赵昶家!”韩建道:“行哥,赵家三只虎,赵大东虽说巡街,他俩兄弟都在宅呢,没分户的!”又肘着晋晖道:“吉哥,是不是这理?”晋晖却道:“赵大东不是好物,又恶心人,又讨好人,什么猪狗——就是他家了!”
韩建不说话了,赵犫、赵昶都是节帅跟前得用的,他爷他叔都及不得,如何好胡乱撩拔的!王建将火把在对壁戳灭,道:“佐时,你家去吧,改天再说话!”说着俩个便伛着往洞口摸,到外面将头上的巾子扯下来蒙了脸,就往赵宅潜过去。
赵宅在城西和乐坊,节度使的私宅院便在左近,都离横街不远,又借了西城山势,可以说半是市宅半是别墅。鼓响二更,王建、晋晖已到了和乐坊的外面,这时坊门自也是关了,坊城角的鼓楼还闪着灯,隐隐能听见坊门卒在里面笑语。坊墙只有两人高,两人一搭一扯就翻了上去,王建觑着那鼓楼学着山鸟叫了三声,那鼓楼上的光亮便也暗了三下,两人相视一笑翻下墙去。
过了小十字街口不远就是赵宅了,王建敢来,一是心中有气,再便是熟这坊的人和地。很快便到了赵家墙根下,还是老家数,王建走前门,晋晖摸后门。前门险,多与人犯,王建为人长大,拳勇过人,人唤他“贼王八”,敢杀敢死便是贼!后门深,最考人耳、脚,晋晖便有一身狸猫的本事,身手矫捷,人唤他“盗晋三”,能偷惯抢便是盗!
赵宅前院的两院角都有一棵榆树,虽说现在已是深秋时分,但树上的叶子还能抖出响来,王建翻在墙上,隐在树影里朝院子中间一望,好不唬了一跳,院子中间竟站着个人,一身白,有影,倒不是鬼物!王建走夜路多了,昏黑中能看物,这厮不会是赵老虎,大概是少虎赵珝赵有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