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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吴笙美欢快的叫起来,“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知道你流口水了,”李思舞笑着揶揄她,“看看,你脚背已经肿老高了。”
几人说笑着下了车,在雪芝的带领下进了一家火锅鱼店。店里的装潢并不十分讲究,墙上只随意贴了几副火锅鱼的带框图片,大桌小桌排列的没个秩序且十分拥挤,稍微胖一点的人只有侧身才能勉强通过。
生意却很好,一眼望去,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似乎已经坐满了客人。再仔细看看,某个角落遗留着两张小空桌,被觥筹交错、红光满面的客人们无意的遮挡住了。几个服务员行色匆匆的在桌间小心的穿梭着,忙得脚不沾地。
雪芝熟练的带着几人穿过喧嚣的食客们向角落的小桌走去,一路过来,李思舞发现有人在克制而奇怪的瞄着他们,瞄两眼移开视线,然后又瞄两眼。
李思舞一开始还有点诧异,后来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没有戴假肢。高小柳个子矮矮的,吴笙美又坨着背。她们三人走在一起,回头率不高才怪。
这是李思舞自装了假肢后第一次出门没有戴,在公司待久了,她已经忘了戴假肢这事儿,以致于今天出门,也给忘了。
说实话,她不喜欢戴假肢,重重的,很累赘。既不舒服,也不方便。夏天还会长痱子,又痒又疼,难受得要命。但为了不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不得不戴。
今天好了,干脆没戴,的确轻松不少。虽然仍然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李思舞没有以前那般在意,反正有小柳和小美陪着,她也不怕。
她们坐下喊了几次服务员,才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小跑过来,递给她们一张塑封的菜单和纸笔,让她们自己点菜。点好菜,还得自己拿去吧台。
等菜的间隙,雪芝冲她们说到:“这家店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就没座啦。我第一次来,还是跟我老公耍朋友时,他带我来的。当时我还觉得这里环境不好,不想在这吃。”
“我老公让我相信他一回,我只好勉强吃吃。没想到一吃,我就爱上了,比我以前去的好些高档饭店的味道都要好。后来我带了很多人来,他们也是,一吃就离不了。有时候想吃了,开车一两个小时,都要过来吃。”
雪芝的这番话让李思舞几人对这鱼火锅的期待又高了几分,她们饥肠辘辘的等着服务员上锅,只觉得这等待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别漫长。
“我好久没吃鱼了,”高小柳惆怅说到,“我们家几乎天天都是猪肉,很少有机会吃别的。我小时候一度以为鸡鸭鱼是奢侈品,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我还暗暗埋怨家里太穷,只能吃猪肉。”
“你多好啊,天天有肉吃,”李思舞满脸的羡慕,“我小时候在奶奶家住,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次肉。每次吃肉都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真是太香了。”
“我们家还好,”雪芝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说到,“我爸妈都是吃货,虽然家里并不十分富裕,但在吃这上面从来没有亏欠过。”
“你们都好,我小时候每次吃肉我妈都紧着哥哥吃,我就只能吃些哥哥剩下的不想吃的。”吴笙美的神情里并没有心酸和难过,仿佛这事已经太久远,久远到她的心里不会因此再产生半点波澜。她抿了口茶,补充到,“我后妈。”
众人了然,都低头喝茶。
“你不是说心情不好吗?怎么了?”高小柳看着玩儿手机的雪芝关切的问道。
雪芝放下手机,脸色变得暗淡,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我老公又升官了!你们不知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怎么也止不住。”
李思舞和高小柳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出了诧异和无语。
吴笙美不解的问到:“姐夫升职是好事,你干嘛要哭呀。”
“我觉得我越来越配不上他了,”雪芝端起茶杯,吹了吹浮起的茶叶,难过的说:“刚认识那会儿,他只是个小公务员。当时我虽然没有正式工作,但是挣了一些钱。你们看我一有空就在玩儿手机,其实我是在炒币。”
“炒币?”很明显,炒币这个词超出了吴笙美的理解范围。
“就跟炒股一样,不过我们那个是数字货币,比特币你们知道吧?一样的。”
见大伙儿都点头表示明白,雪芝继续说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甜,哄得我们群里的几个大佬带着我玩。那几年,刚好是炒币的黄金期,很多人都靠着炒币发了财,我也跟着小赚一笔。我赚了钱没有乱花,买了两套房。要说我眼光还不错,买的两套房都升值不少,现在可值钱了。”
她忍不住笑到:“反正比我老公买的房子,也就是我们现在住得这套值钱。”
几人都没说话,雪芝见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又继续,“我当时想着,我配我老公还是绰绰有余。谁知道后来炒币越来越不挣钱了,要不是那几个大佬带着我,我肯定早就做不下去了。我挣的钱越来越少,但我老公的事业却越来越好。真怕有一天,他觉得我配不上他,一脚把我踢了。不瞒你们说,我这几天,觉都睡不好,失眠了。”
短暂的沉默后,李思舞安慰到:“男人升官是好事,要都像你这样,还要不要活了?”
“是啊,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还有两套房,配姐夫肯定绰绰有余。”吴笙美笑眯眯的说道
高小柳也安慰,“你老公还没到那一步吧?”
雪芝颇有些尴尬,讪笑着说到,“没有,没有,他还差得远呢。”
“所以啊,”李思舞笑嘻嘻,“什么都不用担心,该吃吃该睡睡,做好自己就行。”
雪芝点头,呵呵笑表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