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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勒尼安海的黑夜中,“光辉号”正在向灯塔驶去,那是这片天地唯一的光芒,它吃力刺破浓浓的黑雾,为了让迷途的船只找到方向。“光辉号”不是迷途的船只,他是商用双桅横帆船。在布洛涅港口修整的时候被阿奎丹海军征召,紧急驶向撒丁岛。
主甲板上被称作“美男子”的查理·卡洛林手扶侧舷的栏杆,金色卷曲的长发随着海风向前飘荡,长发不可避免的飘到了脸上,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凌乱的长发无法遮掩他的疲惫与焦躁的神色,他看向灯塔,眼里充满了急切,那份急切里又有一丝丝的胆怯。
风带着“光辉号”以及他的船员从灯塔右侧驶过,查理的视线早已不在灯塔,而是看向了前方两座和海崖融为一体直指苍穹的黑色尖塔。尖塔一高一矮,充满了不对称的美。这得有多少米?八百米?一千米?他默默的想着。船在高塔前轻如一片叶子,被风吹着飘向钢铁巨塔。
等查理回过神来船已经来到两座高塔中间的海崖前,海崖被从内部掏空,尖锐的门框向内部层层推进,每一层门框上都刻有大量的浮雕,只是浮雕在时间的洗刷之下早已无法分辨。
他们从大门进入被掏空的岛屿内部,前方微微的光芒传来,大幅度抬起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尖锐的拱顶,左右两侧则只有浓浓的黑暗。船到达了内部港口,“嘎吱”一声企图停下,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回荡。
等查理从船上下来,他突然有一种终于踏上地面的幻觉。光芒处早已有一行人在那里等候,为首的中年男子拉斐尔.墨洛温伯爵向查理低下头,单膝跪下,亲吻查理的手指上的戒指。中年男人头上顶着一头白色的马毛假发,及腰的假发疯狂卷曲,假发在他行礼的时候遮住了他的面孔,等他起身,依然无法通过周围侍从手持的烛光无法看亲他的面孔,只能透过轮廓猜到中年男人似乎有点发福。
拉斐尔伯爵对查理说道:“陛下请随我来”。
中年男人一路上为查理介绍撒丁岛的风俗与趣事,但是除去修饰与与冗杂的话语就会发现拉斐尔伯爵的话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实质。这不仅没有让查理放松,反而然他越发焦躁,不过查理和拉斐尔伯爵的脸上充满着友善的微笑,用亲切的语气互相倾诉着那空洞的官方说辞。而查理身边的骑士们似乎与他们在两个世界,紧紧地握着剑柄跟随着主人。
到达地面以后查理终于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他向伯爵感慨道:“没想到我们一直这座在建筑的内部,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
伯爵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诧异,开始为他介绍这座建筑。穹顶上的蜡烛吊灯远在天边,尽管吊灯上有密密麻麻的蜡烛,但是依然只能让一行人看见前方的地毯与两侧的束柱,充满线条感的束柱更加衬托了空间的高耸峻峭。束柱与束柱之间是一座座尖锐的拱门,门里则是与宽敞的中殿平行的长条耳堂。中殿行走的查理透过拱门看向耳室的琉璃花窗。哪怕是知道查理的目光,伯爵也依然没有将话题引到花窗的意图,而是继续讲着他的空话。
不同于中殿的空旷宏伟,耳室的吊灯悬挂的吊灯近在咫尺,能够清晰的看到花窗的画面。每一幅花窗上都绘着一个故事,不同于教堂的红蓝色调,这里的花窗是以金色的,以便将故事照的金碧辉煌。查理将视线集中到一扇“柳叶窗”上,窗上绘画着图拉真皇帝在龙息城左手持法杖,右手持契约。天空中飞翔着一只只巨龙,蜡烛的光芒抖动,抖动的光芒通过契约的反射光芒刺到了查理的眼睛,他只能收回视线。
皇帝,皇帝,皇帝!这群人永远只知道他们的皇帝,这个世界上早已不存在任何皇帝!只有国王!随后他意识到了对方没有任何的冒犯,这让查理心情愈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