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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知道没等她开口,黄樱拿着茶盘边上的毛巾,打了她手臂一下:“还笑!还笑!你就没点正经样子!家里都搞成这样了,你还笑!你就看家里人笑话是吧?死女包,真的,你求神拜佛,别有时运低的时候,不然的话,到时大家一齐看你好戏!”
陈晓欣被母亲这么一说,还带着笑的脸,一瞬间就如同定格,然后有泪珠从眼角渗了下来,她强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拿了纸巾去抹,可是怎么抹,也止不住。她伸手按住要站起来的父亲,一边流泪,一边强笑着:“妈,我时运好低了,你知不知道?我让人甩了!”
她哽咽着,又抽了几张纸巾,抹着泪,强挤着笑脸:“对,本来说国庆去领证摆酒的,他走了,不单甩了我,还打算诓我跟他回去,为他的创业计划充当免费劳动力!”
黄樱一瞬间愣住了,喃喃道:“那怎么办?之前都跟亲朋好友说了你国庆摆酒的啊!”
“阿嫂!你讲什么!”陈淑芳吼了一声,站起身想过来哄陈晓欣。
但陈晓欣摇了摇头,示意姑妈不要过来:“不止这样,在公司,我顶头上司拿着我的业绩邀功请赏,我累到半死,就升几百块工资!还不够我自己给团队报的出租车费!妈,你说,呵呵,我时运够不够低?”
说着她甩开姑妈陈淑芳的手:“姑姐,放租放租,放租搞得掂,你以为我想折腾?咱们的场地,是在河南边啊!不是在河北边!就那租金,又要养乡下几户当年爷爷承诺的老亲戚,又要给这边的房贷,还要给你那边的房货,咱们这可是珠江新城的小区!这边一个月就要给三万多房贷,加上你那边的,你算算,租金这么一摊,都还不够!”
广州的房价,向来有“宁要河北一张床,不买河南一套房”的说法,所谓河,指的就是珠江,意思大约就是珠江北边一张床大小面积的房价,要比珠江南边一套一居室更贵,当然这存在比较严重的夸张,而且随着时代的不同,它并不绝对,珠江南向现在也有很多高价位的小区,但普遍上,珠江南边相对房价是要低一些的。
说着陈晓欣站了起来,指着倚在门框的哥哥:“老豆老母没收入,废柴是来讨债的啊!这个家,每个月的用度,从哪里开支?放租?行!你们想清楚跟我说,我去申请公司宿舍也行,自己出去租房住也行!”
她一口气说完,嚎啕大哭着冲进房间,狠狠地甩上房门,把一切都拒之于外。
陈晓欣背抵着房门,缓缓地任由身体滑落,坐倒在地。
其实开始,她是想演的,通过情绪的发泄,来让纷争和吵闹结束。
但从第一滴泪掉下来,心灵上所有的坚强的盔甲,就都被卸下了。
这是她的家啊。
她看着窗边那几枝凋零枯萎的桃枝,就似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于是,她便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不是为了悼念逝去的春天,只是她想任性一下。
父亲焦急的敲门声音,姑妈埋怨母亲的声音,母亲难得缓和了声线的劝说声,还有兄嫂的开解劝说,隔着门,一一传进了她的耳中。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陈晓欣一开门,就被抢在陈母前面的姑妈紧紧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