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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周围一片狼藉,发髻早已凌乱不堪,浑身上下更是被剥了个精光,襦袄、亵衣、肚兜、罗袜、襦裙,杂乱的散落一地,此时,便是傻子也知道在自己昏睡期间发生了何事。
天色向晚,西山一抹斜阳,残红如血。
那小娘子赤条条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仍在沉睡未醒的老者,银牙一咬,一头扎进浊浪滔天的大河里,只三五个浮沉,便再也不见了她的踪影。
……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那老者才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头脑仍有些昏昏发沉,一扭头,悚然发现不见了孙女的身影,赶忙起身寻找,搜寻了顿饭工夫,才在一块巨石遮掩的坳洼处发现散落一地的衣物,此情此景,令银须老者目眦欲裂,眼底赤红。
过了半晌,老者浑身无力地坐到地上,回想这不堪回首的一切。
又过了良久,银须老者终于理清了思路,不必多说,一切的症结皆在酒肆吃的那餐饭上,有人在汤面上做了手脚,用蒙汗药放倒了爷孙俩,然后……
一双赤红的老眼滚出两行老泪,“砰”的一声,一块鹅卵石化为齑粉,散于风中。
想通此结,老者默默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用一双老树皮般的老手在沙滩上挖了一个坑,把衣物埋了进去,做成一个衣冠冢。
老者背起包裹,转身向黄沙县城走去。
西边天际的那片霞光渐渐淡去,不知何时堆积了一片重重叠叠的黑云,一阵秋风起,吹得路边大树枝叶哗啦啦作响。
不大会工夫,白须老者便来到了下午吃饭酒肆的门口。
此时见酒肆已关门上板,打烊了,也不声张,绕了一圈,转到了后门,从腰间拿出一把尖刀,在门缝处一阵拨弄,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闩被拨开,轻推门扇一闪而入。
此时银须老者的身形矫健如老猿,哪里还有半点白天时的老态龙钟。
夜间没什么生意,所以日落时分就早早关门歇业,酒肆掌柜的也早已回家歇息去了,只留下小二一人看店,银须老者循着灯光,在一间厢屋里寻到了他。
那店小二脱下汗衫,赤裸着上身正躺在床上回味白天见到的勾魂小娘。
只听“支牛”一声,一股秋风扑入房内,满腔的热血顿时凝固了,吓得三魂尽失,七魄也只剩下了一魄,定睛一看,这才认出是白日在店里吃饭的老者,只是不知他为何满脸冰霜,双目更是迸射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大爷,你这是干嘛?有啥话好好说,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银须老者冷眼看着他,半天没吭声,见小二只在自己进门时有些惊惧,但此时更多的只是疑惑,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说实话,我饶你不死,否则……”
“砰”的一声闷响,银须老者一跺脚,房内坚硬如铁的土地上赫然出现一个深坑,桌椅门窗也跟着瑟瑟发抖。
“扑通”一声,店小二跪在地上。
“爷爷,您老人家别吓我,小人还未成家呢,不过,上有六十多岁的老母需要赡养,有什么话您尽管问就是了,小的一定有一说一,不带半句谎言,否则……老天爷在上,天打五雷轰!”
话音未落,半空中“咔嚓”一声,一道焦雷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