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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之后过了不知道多久，林怀安在姬如烟身边幽幽醒来，二人一回到寝宫便上床休息，但也没做其他事情，因为老妖皇所告知的这些事情实在过于震撼，获得了淬命古长枪的林怀安甚至生不出其他心思，就连思维都陷入停滞。
姬如烟很懂事，抱着林怀安便睡了过去，直到如今林怀安睁开眼睛。
他动作轻缓地坐起身来，右手挽住姬如烟的左手，与此同时看向窗外，皇族主岛本身就是一座孤岛，四周近海，海风迎面而来，带来阵阵潮湿的气息。
林怀安合上眼睛，迎着皎洁干净的白色月华，他无声地以心神呼唤，淬命古长枪骤然浮现在他掌中，只是不再拥有那般摄人心魄的神威，仿佛平平无奇的一杆铁枪。
这是由林怀安心意所控，他不想让淬命再如同白日那般一出世便天下皆知，林怀安沉默了很久，最终抬起眼帘，眸子深处有漆黑掺杂着赤金一闪而逝，淬命也随着两种瞳色的流转而泛出一阵光华。
林怀安长久地注视着这杆陌生的长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它到底有着怎样的缘分，只知道这杆枪曾有两任主人，一任荒古帝君，一任九幽妖皇。
不知何时，姬如烟也醒了过来，她看到林怀安这副沉默的模样也没有说话，而是在光滑姣好的身体上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坐在他的身边。
“我刚刚在长枪上面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林怀安静静地对姬如烟说道。
“是三万年前的你吗？”姬如烟问。
林怀安忽然像是惊醒一般松开手，淬命顿时消失在虚无里，他扶额看向姬如烟，感觉冷汗浸透了后背，他勉强笑了笑，尽可能轻声细语地说：“你什么时候醒的？吓到你了？”
姬如烟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就在她想说什么时，记忆悄然被抽离，她张开口，却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能愣在原地，呆呆的模样看起来带着几分憨厚，极为可爱。
林怀安静静地看着姬如烟的反应，好像没有任何意外，最终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睡醒后确实会忘一些东西，不太重要，我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姬如烟红着脸小声嘟囔道：“我活了几千年，从来没有过这种发呆的时候，好奇怪。”
“就当它从现在开始就有了吧？”林怀安抱着姬如烟，开始岔开话题，“我忽然有了一个问题？”
“什么？”姬如烟抬起头，和林怀安对视在一处。
林怀安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大逆不道，所以沉思了许久，最终才对姬如烟开口问道：“世上真的有仙界吗？”
姬如烟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她缩了缩身子，对林怀安一本正经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好问题。”
“我知道，”林怀安问，“我无法成仙，所以只想问问。”
这个问题看似是每个孩童和修士都会有的疑惑，但由林怀安来问的话，其含义就有些不同了。
林怀安这么问，是在否定大部分修士辛苦修行的意义，也是在对人族庞大的修行系统本身发出质疑，假如这个问题被抛在东玄大陆上，那绝对会掀起一场将无数人都卷进去的轩然大波。
“你哪里像是无法成仙的样子了？”姬如烟叹了口气，而后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世上有仙界，否则哪来的仙尊仙帝一说？我也曾无数次试着窥探那个世界，只是因为无法放下执念才没有踏入其中。”
“这样吗……”林怀安默默地点了点头，“想来也是，不然我这些大道从何而生，那些反抗我的仙尊意志又从何而来。”
“为什么会有这种疑惑？”姬如烟不解地说，“你是最不该有这种问题的那个人。”
“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林怀安松了口气，而后看向窗外的星空，他牵着姬如烟的手，遥望星辰，又说道，“我看史书上讲，很久很久以前，人族一直觉得星空是固定不变的，后来有荒古帝君出现，他出现的那一日星空震颤，人族通过观测连日以来的变化看到了星辰位置的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