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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晚，商枝横七竖八做了无数个梦，梦见小时候商肃逼她看十八禁电影，教她如何不动声色展示自己的媚，他甚至亲自教她怎么接吻。\r
她在梦里都觉得恶心想吐。\r
可商肃却说，这是艺术。\r
他说电影的艺术感就在于此，如果说小时候她尚且不明白善恶美丑，她现在可就太知道了。\r
就像她一直以为商肃让她学这些是为了电影，逐渐长大被逼迫着游走各色名利场才明白，他应该是有更邪恶的企图。\r
电影人在普罗大众中被尊称一声老师，实际上连上流社会的脚底板都摸不到，时代的惊涛骇浪中，资本想如何就如何，今日风光无限，明日穷困潦倒，屡见不鲜。\r
商肃不仅心思龌龊，还“志存高远”，想敲开资本的大门，让自己成为时代的一个传说。\r
而这一切的赌注都压在商枝这朵精心培育的交际花身上。\r
冬雷闷响，房间内空调适宜，商枝却满头大汗的惊醒。\r
摸到手机想看一眼时间，正巧一条银行入账信息进来。\r
季宴礼的一百万。\r
她嘲讽一笑，对于这些名流公子哥来说，区区一百万买个逗乐并不贵，或许他能花更多买她的一切。\r
但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的计划超额完成，总体还算不错。\r
十二月苦寒，他们没再有过联系，商枝疲于出入各色酒会晚宴，天气越冷笑的越艳。\r
媒体戏称她是“冰雪公主”，其他女明星红毯上瑟瑟发抖的视频一个接一个，只有她，只要有镜头在的地方，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得不像活人。\r
黑色阿尔法从停车场接走拖拽裙摆而来的商枝，刚爬上座位，三三将暖手宝塞进她手里。\r
“今天热搜头条又归你了。”三三调侃。\r
商枝喝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你看红毯直播了？”\r
“看了，美得惊人。”\r
商枝坦然一笑：“长得美，没办法。”\r
车滑上环城高速，并不是她回别墅的路。\r
她了然，没什么起伏：“他找你了？”\r
三三点头，替她挑开一缕散落额前的碎发：“他太知道我们怕什么了。”\r
商枝嗤笑：“又用那些照片威胁你了？”\r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人生尽毁。”\r
三三将她披在身上的羽绒服拉紧：“再说，你的计划已经成功第一步了不是吗，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如果他此时鱼死网破，你也会被他拖下水的。”\r
“商枝，再忍一忍。”\r
她当然会忍，否则也不会到今天还没有杀了他。\r
市中心最顶奢的豪宅，商枝成年前都住在这里，所以只要靠近，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会饿狼扑食般涌上来蚕食她的脑髓。\r
电梯载她到顶楼，输密码进房间，她整个人都在发抖。\r
门被人先一步打开。\r
商肃还像看那个小女孩一般看她：“还知道回来？”\r
语调里有种长辈训斥晚辈的严肃亲昵，商枝却放松不下来。\r
商肃上下打量她一番，满意她随时随地的精致。\r
“还不进来。”\r
商枝攥紧拳，指甲在手心剜出深深的印记，三三的话反复在头脑里打转。\r
对峙不过一分钟，她突然妥协，浑身松懈下来，乖顺地随他进了屋子，将近一百平的客厅里摆着四五个衣架，上面挂满从世界各地挑选来的高定礼服。\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