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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太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空气中透露着阴冷潮湿的感觉,她未发育的胸膛均匀的起伏着,任谁都会觉得小女孩在做一个美梦。
门外的护卫已经离去,她听见了他们走动时锁链甲的触动声,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没有人会继续守着一个睡着的孩子了。
月光透过咫尺窗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宁静和祥和,娇小的身躯让她令人我见犹怜。
她还是没有动。
门外又传来窸窣的声音。
“该死的老鼠,明天让代维把这些肮脏的东西干掉。守了几天了,每天都有这样的动静。”
“行了德雷克,我来替你的位置,你先走吧。”
“真是的,我走了。”
门口还是有人守着,无论何时,城堡的人都不曾让小女孩有过真正自由的时间。
吱吱。
门被缓缓的推开,烛火的光线像阴暗处的老鼠,顺着缝隙爬了进来,让人看了不适。
“悲悯之神保佑,但愿那些老太婆没有这么早就拿走我的宝贝们。”
跟着爬进来的是一个大汉,
他是替班的守卫。
翻找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咋舌声和哀叹声,兴奋的喘气,他就像一个神经病。
天道太一努力让自己放轻松,想象自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赤着脚散步,在碧蓝的湖畔垂钓,风渐渐撩起她的发丝,
实际上她的头发确实被撩了起来,但对方是一个变态的大汉。
房间的边缘,中间,翻找声离她越来越近,她一动不动,俨然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
“找到了!”
男人发出一声轻叹,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此时她能感觉到男人正在抚摸她的头发。
她忍不住发颤,庆幸的是在这样的夜里,男人并看不清她微小的动作。
此刻他一只手中拿着小女孩换下的贴身衣物,将脸埋进其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容光焕发,好似见到了他的神明。
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而后喃喃着将手攀上女孩的脸,
感受着粗糙的手掌拂过脸庞,天道太一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揪动,
可她不能动,这是一个只有两个好人的游戏,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大反派,这次要是被发现,她就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上一次她用吃饭的叉子狠狠刺向了这个令她恐惧的男人,但是结果她也被抓了起来。
她没有失误的余地了。
“愚蠢的侍卫,监守自盗!”
声音如同炸雷在男人的脑中响起,他面色煞白,高大的身体一阵晃悠,如同喝醉了一般倒在地上。
“不不,不,不是我干的。”
他的嘴唇发紫,喉咙发涩,下意识舔了一口干裂的嘴唇。
月光像一条银色的小蛇,从暗灰色的地砖上蜿蜒爬行着离他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咀嚼的声音。
门被关上了,男人失神,肢体僵硬的走出了房间,就像城堡里定期展开的木偶表演那样。
月光不是对女孩的温柔,那时监督者对秩序的维系。
“走吧,我的女皇,神的意志为你驱身,城堡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蝼蚁的目光怎敢直视星辉,怎敢触及,走吧……”
声音如幽灵一般飘荡在城堡的每一个过道和角落,可除了天道太一,所有人都目光呆滞,没有谁能够听见。
她不为所动,好像真的睡着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令人感到宁静,而又有些轻快的声音响起,天道太一蓦然睁开双眼,
她逃离的时间到了。
月色变得猩红,空气变得浓稠,就像酒杯中的血。
“你很乖巧,走吧孩子。”
她撒开腿狂奔,以往紧锁的大门此时对她并不设防,护卫们一改往日的森严,就像忠实的小狗,把门给她打开而后鞠躬,不敢注视此时女孩有些狼狈的样子。
她连鞋子都没有穿,一刻也不敢停歇,
烛光摇曳,她跑过的地方,烛火也随之熄灭,长长的过道就像一条游动的黑龙吞食着希望仅剩的光,当黑暗即将触及女孩稚嫩的脚踝,歌声响起,
“我把笼子打开,放出一千年的黑暗,猩红的盛宴,野兽的高歌,罪恶与权利的交织,梦境与尘世的枷锁。”
这是一句诗词,可声音却像是在唱歌。
尖锐的嘶吼声向后倒退,就如同一只野兽被拽回了关押自己的牢笼,幽暗长廊的尽头,歌声回荡着。
银魄般的月光照在城堡前的草地上,她忘记一切,奋力的跑,一头扎进无垠的草原,
说来奇怪,红月撒下的光辉反倒是洁净无暇的。
没有人能够逃出尘世之梦,但她是生命的奇迹。
她跑出之后,城堡的大门缓缓关上,吼声嘶哑,欲裂长空,最后消弭在城堡之中。